秦如清的麵上露出一抹嘲意。路族長說“一點手段”時,是一種完全漠然不在意的態度。
具體是什麼手段,都不用細說,在修仙界,拳頭才是最硬的道理。
路家作為隱藏世家,又有飼靈的本領,連仙品風氏都拿他們頭疼,更何況是當時的一個小小方家呢。
“這麼說,那本神丹秘笈,現在就正在貴府嘍?似乎也沒聽過路家近年有什麼丹道上的造詣……”秦如清意有所指。
“因為,路家最在意的,終究
() 還是附著在秘笈上的器靈,對於丹道本身,倒不是那麼感興趣。所以,器靈請到蓮池後,那本秘笈,就被收到庫中,再未拿出來過了……”路族長說到最後,似乎有些尷尬,她不自在地將法杖換了隻手。
秦如清卻隻覺得諷刺。
當年出世了一個上古秘境,引起多少紛爭。秦方二氏在裡麵廝殺,因為一個異寶,讓人心異變,釀成了秦家後麵的禍事。
可這個叫秦方兩族搶紅眼的異寶,卻被人不當回事的收在了庫裡,長年落灰。
而這一切的真相,又在兜兜轉轉中,被她這個秦家小輩得知。
縱觀下來,怎能不說一句造化弄人呢。
因為秦如清的沉默,這密室實在靜得有些叫人發慌了。路族長也意識到她說的內容大約不會叫秦如清高興,隻能往回找補道:
“如果秦小友對那個神丹秘笈感興趣……”
秦如清故意在這個時候抬起頭,露出饒有興味的眼神。她想聽聽這老婦後麵怎麼說。
“……可用功績點向我們路家兌換。”在這樣捉弄般的目光下,路族長還是硬著頭皮將那句話說完了。
“哦?功績點?不知這功績點是何物?”秦如清狀似不懂地問。
實際她懂得很,世家之間大多都套用這套功勳兌換的法子。
“按照路氏規定,對家族的貢獻做積分製,可用積累的分數來兌換族庫中的寶物。”
“可我記得我不是路家人呐?又如何能積累功勳呢?”
路族長當然已經知道秦如清察覺了她的意圖,可後麵的話……就算不報希望,也多少是要提一下的,不然,路家實在不甘心。
她握著法杖,連聲音都忍不住高昂起來,充滿希冀地說:“隻要秦小友能告訴我們喚醒器靈的法子,又或是原理,我們願意將神丹秘笈拱手奉上!”
聽聽!拱手奉上!好像贈與了她什麼天大的好處似的。
秦如清也不想再談了,直接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後直起腰,看著路族長,淡淡說:
“恕我直言,這兩者的價值恐怕並不等同。”
“神丹秘笈麼,我暫時也不是很感興趣,就暫且先收在路家的族庫裡吧。”
這話不上不下的。
“暫且先”,那就是說,後麵還有要回去的可能嘍?
路族長欲言又止,卻看著秦如清已經擺出了離開的架勢。
在離開之前,她留下了最後一句:
“方家,我是一定會動手了。至於路家的立場,還請族長細細思量。我這裡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說完微一頷首,也不等路族長回,徑自離開了。
她一直以小輩的態度自居,可誰又敢真拿她當小輩呢?路族長隻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秦如清走了出去。
她離開不久,密室的後牆竟然裂開一道口子,裡麵走出幾位穿著長袍的人。原是路家的幾位祭司,他們先前沒走,而是躲在了這密室後麵的玄關中。
“這丫頭跟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實在難以掌控……”有位祭司抱怨道。
話未說完,就看見族長猛地抬了一下手,並用淩厲的眼神嗬止他。祭司閉上了嘴。
“以後莫要說什麼掌控不掌控的話了,兩大仙品都不能掌控的人,你還敢動這念頭…”
那祭司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
“她也不過是孤身一人,身後的秦族不值一提,若真動用家族之力將她強行囚禁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愚蠢!”族長斥道,“秦如清此人,活著比死了作用更大。正值人族危難之際,這樣的人,誰都不會舍得殺死……”頓了一頓,“除了,方家。”
提起方家,眾祭司眼神微妙起來,“族長,方家那頭……”
“我們不摻和。”簡短的一句話,卻直接給此事定了基調,再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對此,祭司們倒是沒有什麼異議,紛紛點頭應和。隻在角落中,一位祭司沒有出聲。他的麵龐隱在黑暗中,看不清麵目,但想來也不至於反對。
那位祭司離開密室後,來到路家一處少有人煙的荒院,手指結了個印,似乎祭出了什麼法器,而後開始對著法器說話。
風中傳來他模糊的聲音:
“路家不會插手了……隻能提醒到這……你們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