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秦如清將紫金圓球往前一擲,關在裡麵的方家老祖竟然飄了出來,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
方家人眥目欲裂,高呼:“老祖!”
他們呼喚的老祖開口了,一開口的信息就很炸裂。
“瀛洲戰事,秦家東境線防線失守,確實是我方家動的手腳。”
站在
() 方無名旁邊掖著手的幾位長老互相飄了個眼神。
方無名還在繼續:“怎麼動的手腳呢……自然是將過量的妖獸引去東境線。當時他們應坤老祖失蹤,藏在上古秘境中,其實還沒死,秦家若不是被戰事拖累,多多派遣人手下秘境,找到秦應坤殘魂,說不定還有得救。()”
說完,虛白的人形殘魂發出赫赫的笑聲。
可惜,秦家人愚蠢,主要的高層戰力都在戰場,還都戰死了,剩下派去秘境找人的幾個,也都被我們殺得差不多了。秦氏高層就此死傷近半,就是沒降品的懲罰,沒落也是必然。()”
“他們又蠢,還又有一種固執的清高。雖被降品,至少還有個世家身份,還可以仗著以前的底蘊苟且過活。他們偏不!連世家之名都不要了,跑去了南嶺!哈!那鳥地方還有活人麼!”
“總之,秦家衰落,全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哈哈哈哈哈哈!”
那幾個方家人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齊齊呆愣住,嘴巴張開,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腦中全是:完了!這次真的全完了!
風琴雪也沒想到方無名能袒露得這麼徹底,略微一想,想到一種古老的搜魂術式,目光掃到底下縮著腦袋的宋敏正,心中了然。
宋家這次確實夠有誠意,這種稀罕的術式都舍得拿出來。
有了方無名的口供,這事就算了結一半了。他們風家的名聲也能好聽許多——全部推到方家即可,當時的仙品署也是被方氏蒙蔽了。
風琴雪高聲:“方無名,你說得可屬實?”
擁有微弱意誌的殘魂隱約感覺出有哪裡不對,可當它剛生出反抗的想法,秦如清一直沒有切斷聯係的金霧魂火就會對它施加影響。
意誌薄弱的殘魂根本抵擋不住金霧魂火的炙烤,再次喪失抵抗力。
它又狂笑起來:“哈哈哈哈當然是真的,殺了應坤老祖,得了神丹秘笈,又借由瀛洲戰事一舉鏟除了秦氏,一箭三雕的好事,我就算變成魂,化成灰都記得啊哈哈哈!”
聽證的世家代表各個眼神微妙。這老東西是挺實誠。
確實記得啊。
都這模樣了,還記挺清,說著說著都樂出了聲呢。
風琴雪撇了身旁人一眼,“筆錄官……”
筆錄官當即會意,展開卷軸。這是要直接記錄口供的意思。
方家人也從鬼哭狼嚎中反應過來,大長老急道:“署長,老祖殘魂可能被人以妖法控製,當不得真啊!”
提供搜魂術的宋家人不乾了,這不是懷疑他家業務能力嗎!
“方老頭,你自己見識淺薄,不會搜魂控魂之術也就罷了,可莫要汙蔑彆人。你家老祖啥事都不記得,卻還尤記得當年一箭三雕的大好事呢,不用控製他都能樂出聲,這還能有假?我看你們還是快快認罪伏法,莫要做無畏的掙紮了。”
宋敏正在宋家還算是個嚴肅的族長,畢竟要是他不嚴肅,底下人能把天都掀了。可到底他也姓宋,嘴皮子功夫
() 放到外麵絕對是降維打擊。
大長老被說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他就算知道搜魂術又怎樣,這時候難道要認下老祖的“胡言亂語”嗎!
“你的質疑並無道理。”風琴雪忽然朝大長老開口,她自然不會事到臨了還要留一個把柄給彆人,叫人懷疑仙品署的公正性,“你既然質疑秦如清對方無名的殘魂做了手腳,不若,由我,再加上第五族長聯手檢查,為你確認,如何?”
方家幾個長老互相對視一眼。心裡,自然是不願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老祖講的話,是真是假,他們心裡難道還不清楚麼。
隻是這關頭,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風琴雪似是看出了他們態度的勉強,又道:“你若是覺得我和第五族長還不夠,不若再加上路族長?”
手執法杖,滿臉刻畫銘文的路族長微微一頓,倒也沒說什麼。
而曉得內情的世家代表們則是滿臉微妙。
方老頭不信任兩大仙品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兩個仙品和秦如清或多或少有點關係。都曾和秦如清合作過。
可路家,那可是他們方家的上屬家族啊哈哈!
你的上屬家族如果都不幫你說話,那還有什麼好掙紮的,就像宋敏正說的,直接躺平認罪吧!
方家當然再沒有任何理由推脫了。
於是,風琴雪,外加第五族長、路族長,三人上前,這種空前高端的規格給方無名的殘魂檢查。
大長老絕望地閉了閉眼。他的心底忽然湧上一股恨意,想他方家為何會落得今日的地步。
罪魁禍首是誰?
是那妖星秦如清?
不!或許不是秦如清,而是秦玟萱!
她當初就應該老實在瀛洲呆著,叫秦家,一輩子都活在他們方氏的陰影下!不應該帶著秦氏殘部逃去南嶺。
她帶著秦家在南嶺重新紮根,就像陰溝裡的老鼠,對他們方氏虎視眈眈。
這才培養出了秦如清這樣的複仇怪物。
一切,都是因為秦玟萱!
大長老體內忽而迸發出一股空前的力量,他凝成一柄氣刃,操控著氣刃,忽然暴起,直奔秦玟萱。
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誰能想到方老頭敢在這關頭暴起殺人!他是瘋了嗎!
一隻冷白的手牢牢鉗住了方大長老的脖子,止住了他所有的動靜。
秦如清是這些人中表情最平淡的一個,她像是早有預料,冷笑道:“幸好,我對你們沒有期待,下限也給得夠低。”
方長老喉嚨裡發出破碎的氣音,他掠過秦如清,竟仇恨地望向了秦玟萱。
因被秦如清掐著,他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眼神卻像是淬了毒,讓人忍不住心裡發寒。
可老祖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她凝望大長老,解讀出了他眼神中強烈的情緒。
“你恨我?你認為我不該帶著秦家回來?”
“我就應該就此俯首,帶著族人任你方氏嗟磨,是嗎?”
大長老的眼睛瞪大了些,眼白更多,血絲突出。他看起來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老祖微微一笑:“這天下,隻有你方氏堅持如此強盜的邏輯。”
“你認為我秦氏當時落敗是咎由自取,就像你方氏今日,也不過是成王敗寇?”
大長老開始在秦如清手中掙紮。
“我要告訴你,錯了!”
“根結在於你們方氏自己的陰毒與愚蠢!”
“秦方之禍,禍根在於異寶。你方氏見了異寶,起了異心,不顧兩族有通家之好,奪寶殺人,可有想過,若直言心思,秦氏未必不願與之分享?”
大長老所有的掙紮忽然停了,他不可置信地望著秦玟萱。
而秦玟萱神色淡淡:
“狹隘是你們的墓誌銘,惡毒是埋葬你們的最後一抹黃土。”
“隻願經此之後,秦方二族再無瓜葛,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