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前幾天才給了十萬嗎?”
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中年婦女的聲音,換成一個脾氣暴躁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什麼語氣,老子是你爸,要你點錢怎麼了。要不是老子把沈家那小賤種弄死,換成貴少爺,你能當上有錢少爺?今天不給我二十萬,不然……”
“我給!”
——
“大人,我父母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沈星星沒指望一定要那孩子認祖歸宗,隻是想知道世界的某個角落是否還保存著一絲沈家的血脈。
裴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情緒,讓沈星星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而在他開口,那預感更強烈了。
“你真想知道?”
“什……什麼意思?”
“沈重是沈家最後一人,他死後,與沈家有因果聯係的人,除了你,彆無他人。”
沈重是沈星星姥爺的名字。
裴忌的話無意是一道晴天霹靂,重重劈在沈星星的心頭。
“怎麼可能……”
裴忌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者說他不懂人的那些複雜情感。周圍是凝而不散的煞氣彙聚成血衣,仿佛墮魔的神邸。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陷入崩潰邊緣的沈星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際露出一絲光亮,外麵逐漸有了動靜,整個小鎮重新活過來。
一根金色鐵鏈戳了戳地上的人,裴忌飄在空中提醒道:“時間到了,該供奉了。”
地上的人沒有絲毫動靜,雙眼盯著天花板,不言不語。
“我該怎麼做。”
“嗯?”
裴忌那雙微帶涼薄與煞氣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紅色的衣服在金色鐵鏈交彙下更加妖異。
飄到沈星星的身邊,與他的眼睛對視。
說實話,眼前這個小孩的眼睛很特彆,明明像小鹿單純無辜,卻讓人生出種破壞的惡念。比如現在,濕漉漉似小鹿的眼睛被惡鬼眼替代,獵物成了凶獸。比起單純無害的小鹿,培養一隻吃人的凶獸,估計更有意思。
裴忌心中惡念翻湧,語氣帶著一絲蠱惑:“想報仇?”
“想!”
裴忌又潑冷水:“可對方會玄學禁術,比一般術師能力強到不知多少倍,而你隻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拿什麼跟人家鬥?”
“我該怎麼做,您能教我嗎?”
沈星星將稱呼換了“您”,說明他的態度開始慢慢轉變。
“那就站起來。”
沈星星連忙爬起來,可動作太快,反而再次倒了下去,被一根鐵鏈圈住腰腹,重新站直。
裴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