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一派的日子,是白蘭即為數不多鬆快的日子。
江湖上聽說蘇契狸開始收徒,於是絡繹不絕的人都趕來南一派想求此機緣,蘇契狸卻將他們全部轟走,白蘭即便成了打聽的對象,他們想法設法的要知道是誰得了南一掌教的青眼。
太子將她保護得很好,他背地裡大概下了許多的功夫,誰都沒窺探到大昭郡主身上。
直至白蘭即十八歲時為帝獻武,颯遝如流星,劍氣動津都。
整個江湖門派這才知曉,南一劍術的傳人就是征討北狗、勇拒太子妃位的朝翊郡主,白蘭即的名聲終於從津都走了出去。
又過兩年蘇契狸病死,白蘭即成了他此生唯一傳人,南一派聲勢浩蕩來請白蘭即繼任掌教,被她以國恨家仇未報一口回絕,那段時日連帶著愛國之情詩詞量垂直攀升,人人沸熱。
白蘭即憑借這絕跡的南一劍術接掌了父親的白焰軍,痛擊北狗,封侯入仕,砍掉了齊格鬆的腦袋,可是現在,她連基本的劍招都使不出來了。
她掙紮下床,撿起柴火棍,又一次劈向那隻漆木杯,還是一樣,初初發力,鑽心剜骨。
白蘭即青筋爆出跪伏下去,她撐著床沿,再一次揮打出去。
麥歌看不過眼,上前握住了柴火棍:“停止。”
白蘭即力道被限,忽然調轉方向朝著麥歌甩出,不給她留下一點反應時間,直接動手。
麥歌拔出腰間彎刀做抵,她的彎刀沒有出鞘,兩隻手不斷交鋒,碰出一連串的擊打聲。
麥歌很清楚白蘭即的傷到底有多麼重,心誌要是軟弱一點,三日前的夜裡就該撒手人寰了,可是她撐下來,又在絕對弱勢的情況下出手,激怒一個貼身照顧她的還會功夫的女奴,可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
可她偏這麼做,隻有在真正的對招中才能夠置於陷境而拚儘全力,從摸清楚真正的水平。
白蘭即的目的在此。
是個冷靜到狠心可怕的女人。
麥歌心裡多了一點佩服,沉著回擊,稍加打壓,卻不至於真的加重她的傷勢。
可是乒乒乓乓了一陣,她卻逐漸覺得吃力起來,白蘭即受傷嚴重,又有玄鐵鏈作縛,一半的正常水平都發揮不出來,但光是對打招式,麥歌已經開始勉強。
她心中多了一絲急躁,彎刀出鞘,削斷了白蘭即的棍子,狠狠擊中她的右手。
白蘭即精疲力竭,終於再次昏死過去。
她的傷口已經全部崩開,溫熱的血浸濕了繃帶,新衣上一塊又一塊斑駁的紅色。
塔拉心驚肉跳瞧完這一切,一時不知道如何言語,跟姐姐一起又為白蘭即重新包紮。
她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姐妹倆都很緊張,怕她再做什麼荒唐的行為。
白蘭即卻隻問了兩個問題。
阿惹耐什麼時候回來,還有她想洗澡。
麥歌回答了她,像這種搶地盤的事情,最快兩周,最遲一個月。
洗澡卻是不能,北方的冬天風大乾燥,身體可以保持乾爽很久,是不必經常洗澡的。且水資源珍貴,又費時費力,所以普通牧民冬天都不洗澡,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