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即不欲糾纏:“潛北的交易規矩一向都是以物換物,你幫了我,那你想換走什麼?”
菩疑倏地耳根忽地發紅:“我是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白蘭即這下是真的好奇了,之前在訓練場,菩疑把她當寧和公主搶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說,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值得他如此掛心。
“說來聽聽。”
“你是公主,長久的住在皇宮,和能夠入宮的人應該都打過交道。”菩疑忽然躊躇起來,“在小木屋的時候我也跟你說過,我在中原有一宿敵,她,她是……”
女子疑惑地擰眉,彎下身子從下去看菩疑低下去的臉,結果把他嚇了一跳,臉色更加不自然起來。
“你怎麼回事,突然婆婆媽媽。”
菩疑:“我想問你,白蘭即是個怎樣的人?”
白蘭即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我說你們大昭的郡主,坤定侯白蘭即,是個怎樣的人?”
本尊白蘭即問:“你認識她?”
菩疑把臉撇到一邊:“我想認識她。”
無人知道,菩疑的床前掛著一副私作,那是他用一隻珍貴的白熊皮跟賄賂了霍訥耶一位將軍,好不容易求來的。
畫作上女將軍的背影英姿煞爽,扶風劍血滴如線。
她曾端掉北地十六部,捅穿潛北腹地,成為無數人的眼中釘。
菩疑亦視她為一生之敵,想與之一較高低。
小木屋救人時,菩疑沒有說謊,四年前,白焰軍氣焰最盛時,曾追著烏赫狂揍,打得他們往北退居百裡。
潛北示弱,霍訥耶曾親派使臣朝貢大昭,還點了他的第六子齊勒一道同去。
菩疑在使團上路之後,綁了齊勒,威脅了一乾臣子,頂替他的名頭踏上了中原。
他與大殿麵上遙遙跪拜帝後,見到了那個傳聞中福佑大昭,戰功赫赫的郡主。
菩疑看不清她的相貌,隻覺得她一席華衣,端方循禮,無聊透頂。
後來他們被安置在行宮住下,菩疑閒不住,入夜之後溜進皇宮,想要跟白蘭即打一場。
憑借著打聽來的消息,他找到了啟仙殿,卻撲了個空。
悻悻而返,卻在路過皇後殿時聽得一女子咬牙切齒,說烏赫騷擾我們多年,正逢天災正是一舉捏死他們的好機會,我看那賊子囂張甚我,不如殺了那齊勒,割下他的腦袋掛旗出征,叫烏赫一族就此從草原灰飛煙滅。
又一聲音圓潤端莊的聲音嗔怪地叫了一聲阿蘭。
原先的女子便沒了聲。
而後那位緩緩勸導,意思大概即便滅了一個烏赫還會有第二個烏赫,隻要不是自己培植起來的人,都易生變,不若與烏赫簽訂盟約,止戈結好,雙方都在明處。
阿蘭,阿蘭。
菩疑那時已經能夠聽懂多數的漢話,可是音還對不上字。
他日夜念著那個名字,記住了這個讀音,又將白蘭即這三個字拆解,請教寫法,最後混入相應詩詞多方攔截請教宮中會漢話和潛北話的官員,終於對上。
要砍掉他腦袋祭旗的凶惡阿蘭正是知書達理不顯山水的白蘭即。
和他想象中更有意思的白蘭即。
其實這個主意,菩疑覺得很對。
他們中原的計策實在太過彎繞瑣碎,他們太在乎臉麵,所謂的出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