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接連沿著烏斯山脈劃出一條線路:“這裡有彆林部、突突部、紮克部……”
帳中一時隻剩下嘩嘩聲響,伴著霍訥耶的介紹,白蘭即目光緊緊跟隨著推杆。
潛北的部落每年至少遷徙兩次,記住位置是沒有用的,但是可以用這次的位置看出部落地位,從而推算實力和兵馬。
等他說得差不多,白蘭即終於叫停。
她抓起一把小黑旗,插在了幾個地方:“這些部落是附庸於哈魯部一起作亂的,當時四散逃走,如今也很難聚集在一起,恐怕正膽戰心驚、獨木難支。”
又在近處插上了一些紅旗。
“這些是烏赫的部分盟友,而且離這些黑旗最近。”
霍訥耶:“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如狼主所說,深入北方得不償失,但哈魯部一定要除。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能用彆人的手去除。”
白蘭即:“對紅旗懷柔,凝聚他們攻打黑棋,將黑棋全部逼走,逼去哈魯部所在的極北。”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但霍訥耶明白了:“讓他們自相殘殺,把哈魯部分而食之。”
那時候的附屬部落已經被痛打成落水狗,心中怨懟,不僅失去共同利益,反而要爭生存資源。
“沒錯,而且紅旗攻打黑棋時,要儘可能的殘忍,還要處處透露,是烏赫不滿哈魯部的逃跑,將怒火發泄到了投靠他的其他部落。殘忍卻要留下活口,否則被哈魯部吞吃,反助他們壯大。”
賬中安靜下來,他們談論多日,都沒有想到一個妥善的辦法,無非是暫時放過哈魯部又或者打進老巢。霍訥耶看向白蘭即時更加警醒:“中原人果然詭詐。”
“兵不厭詐。”
白蘭即又道:“不過實施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狼主需要甄選好先去跟紅旗們商談的使者。”
“這很簡單,每年征戰,同盟的部落都會出一支兵馬給烏赫,這一次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
“狼主錯了,烏赫不征討哈魯部,而是需要養精蓄銳,備以後用。”
霍訥耶蹙眉。
白蘭即給自己倒了茶,一口氣喝了兩大杯,她的力氣已經耗得差不多,卻不敢坐下,已是強撐。扶著沙台,加快了語速。
“烏赫需要慎重選擇去交談的人,譬如赤那的性格,就不合適,而齊勒又太過好脾氣,所以厄今是合適的人選,以他為主,再選擇一些副手,將此任務進行,務必客氣禮待。而後再派一個人跟去紅旗部落以做監督,並不帶軍隊,隨行護軍二十人已是足夠。”
霍訥耶:“你竟然肯為厄今說話?”
白蘭即揚唇,眼中精明熠熠:“隻要能達到目的,有何不可?”
霍訥耶:“那你認為去監督的人,選誰?”
“阿惹耐。”
原來如此。霍訥耶聽不由大笑:“原來這就是你打的主意,也是,幫他就是幫你自己。可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草原,阿惹耐也不會任你拿捏。你在白費心機。”
後者了然一笑:“可汗真是英明,此一遭正是阿惹耐建功立業的一個機會。他的地位低下,正因如此,沿途監視那些紅旗,他們才會放鬆警惕,徹底的暴露對烏赫的忠誠。就算這些人沒有跟哈魯部攪合倒一起,難道你就真的全無猜忌?”
“何況這麼遙遠的路途,你讓哪個兒子去都會心疼,隻有阿惹耐……而我呢,也會過上一段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