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會死,來日方長,急什麼?”李顯笑道。
“哪有來日,今晚武校尉就要處死你啊。”
“今兒是太子交作業的最後一天吧,他肯定憋不出來,你隻需要告訴他,我寫了一首關於治國的詩詞,保證讓皇上龍顏大悅。”
“你一個太監怕是連字都不認識吧,怎麼會寫詩詞,還懂治國?”冬兒自然是不信的。
“按我說的去辦,咱們就算扯平了,等我在大武朝崛起的時候,再要你不遲。”李顯自信地說道。
大武朝武德充沛,蠻勇好戰,但在經濟文化領域,則是一片荒蕪。
很多王公大臣都是武將出身,大字不識一個,更彆提李顯這種底層小太監了。
如今天下雖已大定,但民生凋敝,餓殍遍野,內亂四起,國庫空虛,朝廷一幫武夫,隻知道鎮壓,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皇帝決定止戈養息,揚文抑
武,向天下征召經世濟民之才。
所有皇子皇孫也得苦學文化課,皇帝親自監督,每月上交治國作業。
太子作為儲君,自然要求更高。
但野豬吃不來細糠,武烈生下來便是個粗鄙的武夫,論咬文嚼字治國良策這些細活兒,他是一竅不通,隻能依仗老師。
九月作業,老師靈光乍現,教武烈寫了一句治國策“治大國若烹小鮮。”
皇上大喜,批閱道“太子可教也,繼續努力。”
十月作業,老師有些詞窮,教武烈寫了一句“治大國若烹牛羊。”
皇上懵逼,批閱道“跟上個月的有何區彆?”
十一月作業,老師不學無術的本性開始暴露出來,教武烈寫了一句“治大國若炒小雞兒。”
皇上大怒,批閱道“天天隻知道吃喝玩樂,朕看你這個太子是不想當了。”
氣得武烈將老師狠狠揍一頓,趕出了太子府。
現在已經到了年終大總結的日子,他連屁都沒憋出一個。
……
酉時,太子書房。
竹簡上依然隻有歪歪斜斜,醜陋無比的三個毛筆字“治國策”,內容是一句都憋不出來。
上百名家奴門客,齊齊跪在地上,被武烈罵得狗血淋頭。
“老子平時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們,就算是一條狗,都知道回報主人,結果整整一個月,幾句詩詞都憋不出來嗎。”
“酉時已到,父皇和八大學士都在禦書房等著批改我的作業呢,你們倒是拿點東西出來交差啊。”
這時,一名太監匆匆忙忙進來。
“稟殿下,大內徐總管親自來收作業了,正在大門外候著呢,他說讓我轉告您一句口諭。”
“什麼口諭?”太子緊張地問。
太監緊張得支支吾吾地說“皇上說,皇上說……若太子實在胸無點墨,寫不出東西來,立即進宮學習其他皇子們的詩詞歌賦和治國文章。天兒冷,彆瞎耽誤功夫。”
這道口諭,簡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武烈一腳將跪在跟前的王總管踹翻地上,罵道“你們這幫廢物,去死吧。”
說完,他哐當拔出佩劍,嚇得大家臉都綠了。
“殿下息怒,奴才愚鈍,奴才該死!”
太子妃衛宓也拉著武烈,搖頭說道“殿下,不可衝動啊!”
坊間一直在傳,武烈性格暴虐,衝動易怒,不能生育,根
本不合適當儲君,皇帝也早有換儲之意。
武烈這才冷靜下來,太子妃是諸侯國百濟的長公主,也是太子身後最強大的一股勢力,他不得不聽。
“宓妃,聽說你從小學習琴棋歌舞,難道就不能幫幫我嗎?哪怕應付一下也好啊。”
“殿下,我是女子,不能學治國之術,我學的那些靡靡之音,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衛宓無奈地說。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冬兒,想起李顯的囑咐,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說“殿下,李顯說他作了一首治國詩詞,保證讓皇上龍顏大悅。”
“哪個是李顯,給我站起來。”武烈朝眾人喝道。
聽到這個名字,太子妃衛宓的美臉上,劃過一抹紅暈。
她在武烈耳邊小聲提醒道“三日前那個偷聽的小太監,就是李顯。”
這抹紅暈,是因為想起借種之事,覺得難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