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向來護著自己,覺著自家小姐天下第一好,誰人都比不上也配不上,如今竟說出這般糊塗話來。
她隻好耐心解釋:“一則,自然是為了鞏固我們的兄妹之情。隴西郡王的兒子,縱使再不受寵,於我們而言也是有些可用之處的,”她頓了頓,微微抬頭說,“這二則麼,當然是為了掩某人耳目,想必現在我們的禦史大人已經查到棲雲寺了。我不找些由頭去那兒,若是恰巧遇上,又如何能瞞過他的法眼?”
不知為何,她心底總是對這禦史台來的大人存了幾分懼意,但這懼意之中竟還存了幾分她也說不上來的,欣賞。
齊衍之這些年落腳的宅院在城西的一座道觀旁,不為旁的,隻為這道觀藏了不少古書,近水樓台先得月,方便尋些經籍。這麼多年,府裡隻聘了一個腿腳麻利的王媽媽打理,麻雀雖小但也五臟俱全。
平日裡他沒有空閒在宅子裡多做停留,大多天蒙蒙亮時邊走,入夜了才回來,府裡王媽媽樂得個清閒自在。故而今日節後,謝覽給他放了一日假,他雖然得了空,但是卻在家裡和王媽媽兩人乾瞪眼,兩人都不自在。
正逢這時,門外的叩門聲打破兩人沉悶氣氛。
齊衍之望著來人塞進他手裡的信,問道:“這是……你們家小姐給我的?”
翠林笑著說:“回公子,小姐昨日自知言語間冒犯了公子,恰又聽聞齊公子信奉佛道,便約您一塊兒去鳳凰山上香祈福來賠罪。”
“我並未生氣,何來賠罪一說?”齊衍之反反複複看了信上字跡許久,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倒像是她能寫出來的。
坐在院子中間津津有味磕著南瓜子的王媽媽見此情形,忙將手中的瓜子扔在桌上,手放衣裳上胡亂抹了幾下。
她小跑到門口咧著嘴笑說:“請跟你家小姐說,我家公子一定赴約,一定赴約!”
待翠林走後,王媽媽才將齊衍之拉到一旁,彆有深意地說:“公子啊,不怪老奴多嘴,你成日混跡在男人堆裡,如今好不容易得閒,還有貴人家的小姐約你,你又何必扭扭捏捏地不答應!要老奴看,你得把握住這次機會向上爬一爬,保不準哪天就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