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用你做這些,出去!”
謝景文心頭一窒,轉瞬便收斂神情,欠了欠身。
她雙唇微動:“晚輩等叔公好些了再來見您。”
等她出了禪院,舒儀收拾著地上的湯藥,望向對麵男人緊閉的雙眼道:“主公分明心疼記掛著小姐,你們叔侄一月就見這一次麵,為何還要斥責於她?白白傷了叔侄情分不是。”
“我是亡朝舊臣,她是那人的子嗣,我們之間橫跨著同僚亡魂、國仇家恨,何談叔侄情分?還是早些分辨清楚為好……”也不知這話是對舒儀所說,還是對自己說的,江泉默默將竹椅退回原位。
有些事情早已糾纏不清,他也不過是無舵扁舟,力不可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隻是將她從這漩渦中推得遠些,越遠越好……
謝景文走到庭院外時,忽而頭暈目眩,眼前漆黑一片,好似有些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姐!”在她倒下的瞬間,翠林及時攙扶起她。
翠林不知禪院內的情形,隻看到自家小姐額頭紅腫,臉上已是血色一片。她登時眼眶泛紅,用帕子輕輕地擦拭著,心疼地說:“這次又是為何,先生要如此懲戒小姐!小姐,咱們再也不來了可好?”
謝景文麵色蒼白,仍噙著笑說:“我沒事。翠林,幫我尋個麵衣和新衣衫可好?”
她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自己膝蓋處沾染的塵土:“我這樣……父親看到會擔心的。”
看著翠林低頭哭個不停,謝景文拽著衣袖擦乾了她臉上的淚珠,笑著說:“好啦,多大了還哭鼻子,小心神靈在天上笑話你。我在貞女堂等你回來,好嗎?”
翠林被她逗笑了,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倒是許久沒來這貞女堂了。
謝景文單手拂過貞女堂前的欄杆,惹了一手灰塵。她緩緩走上石階,推開貞女堂塵封已久的大門。
忽而,一陣涼風掃過,外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她轉身快速地關上門,不等屋裡的人反應過來就踮起腳尖,不由分說地用手指輕輕覆上那人的唇瓣。
謝景文從窗欞中向外望去,貞女堂外來人了,準確來說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她回過頭來,陳廷宴的眼眸微微一暗,眼裡帶著幾分玩味。
早在門外時她便意識到,陳廷宴在這裡。她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的移動都極為敏感,縱使來者萬分謹慎,也藏不了一絲蹤跡。
算一算時辰,若是禦史大人不是個傻的,也該查到這兒了。
隻是她沒料到,今日貞女堂會這麼熱鬨。
貞女堂前,曹郡守夫人身著一身錦袍,金銀飾品叮當作響。今日她遣了一眾仆從,氣勢洶洶的模樣引得眾人側目,連帶著住持和齊衍之都被牽扯裹挾到堂前。
看著貞女堂的牌匾,這裡處處都是那女人留下的痕跡,想到這裡,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