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林撐著一柄油紙傘等在馬車跟前,一臉焦急。看著自家小姐從雨中走來,她趕忙跑上前,為她撐傘。
“小姐,怎的這次停留如此之久?”
“碰到了故友,閒聊片刻。”
故友?
翠林向謝景文身後望去,雜草叢生,碎石遍地,山穀傳來的風聲嗚咽。
這種地方碰上,故友?她不由瑟縮了下脖子。
謝景文踏入院子的那一刻,便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影正端坐在在門前的一個矮墩上。羨安麵無表情、脊背筆直,像是從硯山台剛受完訓,又像極了阿禮養的小寵旺旺。
謝景文覺得有些好笑,便上前俯下身子問他:“下雨了,為何在這兒蹲坐著?”
“小姐讓我修窗子,羨安已經修好了。舒珩大人交代過,不得傳喚不許進入小姐的閨房,隻可在門外候著。”黝黑的皮膚上倒是嵌了雙炯炯有神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人看,更像一隻聽話的小犬了。
她側過身子不著痕跡地偷笑了一下,回頭囑咐道:“翠林,給他騰出院子裡廂房的耳房騰出來睡下吧。”
翠林將傘收起,抖落下了許多雨水,回了聲“是”。
雖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下來了,但她瞧著小姐的新侍衛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的練家子,個頭不大也就算了,偏偏還像個小雞崽似的臉上也掐不出肉來,像是硯山台的人怕小姐不聽令於主上而派來的,定是沒有半分功力!
小姐為了硯山洛水做了不少暗地裡的任務,勞心勞神的卻還是被懷疑這、懷疑那。想到這兒,她不免心生了幾分怨氣,轉瞬將怒火發泄到了這小侍衛身上,在帶他去耳房的路上狠狠向後踩了一腳。
卻沒想到,小侍衛竟若無其事地躲開了,隻剩下她的腳撲了空,重重地落在碎石地上。
“你!”翠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捂著腳吃痛地叫了聲。
“翠林姐姐,可是這邊?”羨安這個罪魁禍首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向前自顧自地走著。
翠林自認武藝不差,跟在小姐身邊也學了不少毒門絕技。這人能輕鬆避開她的突襲想必也是有武藝傍身,看來硯山台那邊還是上了心的,所以縱使吃痛她也隻好忍著,免得傷了和氣。
她轉臉換了個笑容,隻有眼角藏了分厭惡,她咬牙切齒地笑道:“沒錯,耳房我已讓小丫頭們收拾好了,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同我說。”
羨安環顧四周,說:“我需要一把竹椅、筆墨紙硯和蘭錡,”他按著手上的劍說,“放我的刀劍。”
翠林嘴角微微抽動,她隻不過客氣問一句,他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突然,他肚子咕嚕嚕空響了一聲。
他黝黑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翠林姐姐,可否再給我來八兩米飯,再加兩個餅。我肚子有點餓了。”
翠林無奈扶額,舒珩大人果真是假公濟私,心裡定是還記恨著從前小姐調動硯山台侍衛的事,所以故意派了個飯桶來吃垮謝家。
時間忽忽地過了幾日,謝景文仍是不急不忙地在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