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倚靠床頭,癟癟嘴:“母親向來不喜我……”
大夫人當即投來陰沉沉的視線。又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不喜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沈芸小身板一顫,朝父親怯怯道:“爹,母親的眼神好嚇人……”
沈須茂恰好撞上大夫人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狠戾目光,眉頭緊皺,不耐地看著她:“夫人——”
大夫人聽出了他聲音裡的警告,冷笑不已:“你就護著她吧!”
對上沈芸那暗含自得笑意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沈老爺總覺得她會趁他不在的時候虧待這臭丫頭,哪裡知道這臭丫頭根本就不是什麼軟弱可欺的。
冷哼一聲:“本是想來看看你的,芸丫頭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晨兒,我們走。”
大夫人說完便領著大女兒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隻是剛踏出房門不久,就看到迎麵走來一個被攙扶著的美婦人。
但見那美婦人弱柳扶風,一臉病態,正是常年深居院落養病的曹姨娘,沈芸的生身母親。
而扶著曹姨娘的,則是她的另一個女兒,沈府的庶三小姐沈月。
大夫人停下腳步,等曹姨娘對她行過禮後,這才冷笑開口道:“喲,曹姨娘不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養病,出來乾什麼?萬一又染上什麼莫名其妙的怪病,可彆又賴上了我。”
十年前,曹姨娘得了怪病,身體虛弱,終日隻能臥床在榻。府裡府外都在暗傳是大夫人因嫉妒而下了毒殘害她。
曹姨娘垂下眼簾,柔柔道:“妾身體不爭氣,如何能怪到夫人頭上。今日是妾聽聞芸兒出了事,一時擔憂她這才過來想看看她。”
才說了幾句,便用帕子捂住口唇,一陣撕心裂肺的淒厲咳嗽。
大夫人嫌棄地瞥了麵容越發慘白的曹姨娘一眼,暗自嘀咕著晦氣。
想著就遠離了她幾步,可彆把病過給她才行。
“那你看起來可真是骨肉情深啊。”大夫人撇撇嘴,也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女兒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現在對為難曹姨娘沒什麼興趣,一個常年飽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的病秧子,她恨不得她能多活些時日呢!
曹姨娘怔怔地看著大夫人離去的背影,垂下眼簾遮去了她藏在眼底的情緒。
沉默不語,扶著她的沈月這時忍不住開口抱怨道:“這麼些年姨娘一直因身中劇毒而時刻煎熬著,夫人她怎能如此問心無愧。”
曹姨娘臉色白了又白,最終還是淡淡道:“月兒,沒有證據的事,彆再說了。況且夫人……未必會如此狠心。”
沈月跺跺腳:“如何不是她!誰不知道整個府裡,您最受她的忌憚。說來也怪二姐,若不是爹爹看重喜愛她更甚於嫡長姐,你也不至於成為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沈須茂喜好美色,時常納新人入府,可也冷心冷肺,沒有哪個是能得到長久寵愛的。
大夫人深知這一點,長年來也對著自家老爺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這些個姨娘不會威脅到她的地位。
可曹姨娘則不同了,曹姨娘不是通過自己的容貌來籠絡沈老爺的心,而是她生的女兒沈芸。
大夫人每次想到這一點,就恨得牙癢癢。這一邊,大夫人母女也在交談著。
沈晨笑著道:“沒想到如今的曹姨娘竟是這麼一副病歪歪的模樣,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