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鬱瞥了一眼神情緊繃的沈芸,神情自若地抱著她,端起桌麵上白瓷的碗便喂她喝粥。
沈芸看著遞到唇邊的匙子,終是屈辱地張開了口。
對著這個殺她沈府眾人,毀她一生的男人,沈芸心中隻有滿腔的惱恨。而如今卻不得不屈於人下,對她而言無疑是世間最殘酷的懲罰。
她這是做錯了什麼嗎?要遇見這個男人。如果那日花朝節她不圖玩樂出現在典禮上,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了?
從小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心底終究還是染上了一層陰霾。
屋裡安靜異常,匙碗相碰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沈芸坐牢般坐於男人懷中,上刑似的吃著男人遞來的食物。
“我…我飽了。”沈芸扯了扯祁無鬱的衣衫下擺,圓潤明亮的烏眸看了看他,又很快移開了眼。
“嗯。”祁無鬱應了聲,這才停止投喂,而後就著手中的碗,直接吃了起來。
沈芸看著男人用她方才用過的簋箸,眼神閃了閃。
等祁無鬱用完膳後,沈芸微微蹙著秀眉,時不時看男人一眼,似欲言又止。
祁無鬱隻當沒看見沈芸的糾結,淡定地漱了漱口,又不慌不忙地接過侍從獻上的錦帕擦拭唇角。
“你……你說了用過膳食,我可以回去沈府的。”沈芸鼓起勁,終於嬌怯怯開口道。
待祁無鬱不疾不徐地將手上的帕子隨手扔向侍從,目光這才看了過來。
男人強調道:“是讓你回去看看,不是回去。”
“回去看看也行……”沈芸貝齒一咬,垂下眼簾順從得不得了。
總歸是能回去,等見了爹爹,見了爹爹,便能讓爹爹想法子救她出去了。
如此一想,臉上的鬱鬱都不由消散幾分。
“芸芸就這般想回去?”祁無鬱唇角微勾,要笑不笑地盯著沈芸看。
沈芸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警惕起來,倔強地看向他:“你說過的,不能反悔!”
祁無鬱拉著她走到門口,隻見外麵烏雲密布,陰風怒號,時不時驚雷陣陣,眼見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祁無鬱略帶遺憾道:“芸芸,不若改日再去拜訪?”
男人的聲音溫和,似誘哄,又似安慰:“待天氣好了,才能玩得儘興。”
沈芸聽著卻像是蜜裡□□,讓她又慌又急。
改日?誰知道改日是哪日,這陰險的壞蛋莫不是想反悔!?
沈芸急急道:“我不,你說好了的。”
祁無鬱臉上的笑容漸退,語氣不冷不淡道:“芸芸,你確定想好了?”
沈芸連忙點了點頭。
祁無鬱便喚來侍女聽琴,吩咐道:“下去準備車馬,帶姑娘回沈府一趟。”
沈芸聞言,心下這才一定。
車馬很快備好,等沈芸看到祁無鬱也要與她一同前往時,原本雀躍的心都冷靜不少。
“坐過來。”外表看著就很奢華的馬車裡麵的布置更是惹眼,空間尤其大。
原本沈芸想坐著離祁無鬱遠一點,不料她還沒流露出絲毫,就被男人招手喊了過去。
繡帕下的蔥指不經意握成一團,小美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讓自己緩慢挪近。
忽的一聲嬌呼,卻是冷不防被男人一把攬入懷中。
祁無鬱捏著她緊握成團的小手兒,容顏帶笑,親昵地吻上嬌嬌粉靨,兩人近得連彼此溫熱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沈芸手中泄了力,鬆開了拳頭,軟軟地倒在男人懷裡,纖纖玉指無意識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