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對沈須茂輕聲道:“老爺,妾身和芸兒好好談談,您先回避一下好嗎。”
沈須茂想到曹姨娘是沈芸的身生母親,便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小二閨女,眼裡劃過一絲痛意,這才踏著沉重步伐走出去。
“芸兒,這都是命,你看開一點吧。”曹姨娘輕歎一聲,對女兒說道:“你看姨娘這輩子不也這樣過去了嗎,你命中注定如此,就要認命。”
沈芸一把避開曹姨娘伸過來欲拉她的手,語氣不由涼了幾分:“姨娘不是和三妹妹說過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怎麼到了我這裡就要我認命了呢……”
濕潤的眼眸直直看著曹姨娘,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透,沈芸接著低低道:“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不是姨娘的孩子……”
雖說自己常年在外,與曹姨娘的感情沒有常伴她身旁的三妹沈月深刻,但沈芸自覺對曹姨娘該儘的孝也都儘了,為了她的病更是奔波不已。
萬沒想到曹姨娘如此薄情,隻會對她說,這是她的命,你要認命!
曹姨娘拿著帕子的手微微一抖,她以帕掩麵,重重咳了好幾下,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不少。
她傷心不已地看著沈芸道:“芸兒,你怎麼能這樣想。”
沈月連忙扶住曹姨娘,撫了撫她的背順氣,而後略帶埋怨地看向沈芸:“二姐姐,你看你把姨娘氣的,你不是姨娘生的難道還想是大夫人生的啊,實在不孝!況且姨娘說的也沒什麼問題啊,你既已是他人妾,就不要再想那麼多。說起來,我看那公子氣勢不凡,又風度翩翩的模樣,據說是從京城來的大官,你這還算是高攀了呢!”
沈月說著,心底有些酸溜溜的。雖說她爹是一縣縣令,但也隻能在這小地方說得上話,出了淮安縣,誰又認得你呢!而她們作為子女的,婚姻方麵頂多能挑一些有前途的後生,或者是商賈作為正妻。像那些鐘鳴鼎食、真正有權有勢的官宦之家,又哪裡會看得上她們。
就連當初沈芸與承陽知府家祝三公子的婚事,也不過是憑借青梅竹馬的情誼。
沈芸看著氣不憤的沈月,這就是她的手足胞妹啊。她扯了扯嘴角:“三妹,你既如此看好他,不如代替我去做他的妾室?”
沈月神情頓時一僵,呐呐道:“姐妹怎可共侍一夫……”
她才不為妾!這麼多年看著生母曹姨娘一直被大夫人打壓欺負,還暗下毒手,沈月早已下定決心不做他人妾,她怎麼可能還賤兮兮地做去人妾室呢,怕是哪一天被主母弄死都不知!
就是可惜了那大官公子,像他那般的人物,怕是隻看得上門當戶對的貴女。沈月眸底劃過一絲遺憾。
不過,妾室向來低人一等,沈月又抿唇淺淺一笑,她的二姐姐可真是命苦啊。
曹姨娘也不咳了,而是恨鐵不成鋼地對沈芸道:“實在荒唐!芸兒,你既已知為妾的不易,怎麼還想拉你妹妹下水。”
像是氣急,曹姨娘深吸口氣,語氣有些強硬道:“事已成定局,芸兒,你與祝三公子的婚事是不成了,不如讓月兒頂替你嫁給他,月兒是你的同胞妹妹,作為姐姐的,要為她多多著想,以後姨娘去了,隻有你們姐妹二人守望相助了。”
“姨娘……”沈月動容道:“月兒隻想待在您身邊陪著你。”
曹姨娘點點她的鼻:“傻丫頭,兒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呀,總要出閣的。”
沈芸看著母女二人親切的互動,心一寸寸變涼,長而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