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越發激動,嘴裡不斷喃喃著“放開我”,像是被圍困起來因欺淩而無助哀鳴的一頭小獸。
沈芸眼眶通紅,悲憤不已。她咬緊了唇,嘴裡一片鐵鏽味。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遇見這些人,都要這樣對她!
皓腕處外翻的皮肉下是仿佛怎麼流也流不儘的血,她聽到月夫人又嫉又恨的聲音似在耳邊響起:“和我預料的沒錯,果然是我們月族才有的聖藥血脈。”
而後,月夫人又陰森森道:“原本打算直接解決你的,不過你既然繼承了月族百毒不侵更可醫治百毒的聖藥血脈,那就更不能讓你便宜死去了。”
此時此刻,無人不知月夫人如今內心是多麼的怨憤。她怨憤上天的不公!同是月族後人,她的女兒詩語不但樣貌平平,還毫無資質!而她最恨仇人所生下的賤種,容貌不僅繼承了她們那早死偏心娘的國色天香,還繼承了那百年難得一現的聖藥血脈,這讓她如何甘心!
更彆提,她向來滿意的好女婿也被這小賤種勾去了目光。淩王,隻能是她女兒詩語的!月夫人看著沈芸,眼裡殺機隱現。還好,這個賤種現在在她手上。詩語不是資質平平嗎,她就榨乾她身上每一滴血,換入女兒體內,如此詩語便也能擁有聖藥血脈了!
月夫人唇角勾著森森笑意。
她卻不知,未來有天會如何的悔不當初,每每想到此日更是痛徹心扉,宛如剜心之痛。
沈芸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似傳來了巨大的喧鬨聲。
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流水般湧了進來,領頭的是雙眸赤紅的祁無鬱,他目眥欲裂,看到了被侍衛牢牢挾持,割腕放血的沈芸。
男人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他二話不說運起兩掌狠狠拍向那近身沈芸的侍衛,兩侍衛頓時猶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腹部皆穿了一個手印大洞,鮮血猛流不停。
祁無鬱將沈芸攔腰抱起,放在下麵的手不經意地微微顫抖著,另一手則奪過了那盛滿沈芸鮮血的白玉碗。
沈芸被抱著,意識有些模糊,她隱約聽到月夫人和祁無鬱似在激烈地爭執著什麼。是因為她嗎?沈芸想到那天祁無鬱與月夫人看起來關係很是匪淺的模樣,不由扯扯僵硬的唇角,冷笑。最好狗咬狗罷!
月夫人又氣又怒地看著祁無鬱:“無鬱,你這樣做對得起詩語嗎?!你忘了曾答應過我什麼。”
祁無鬱向來溫和的臉上此時一片冰霜:“本王曾許諾過的王妃之位一直不變,可夫人你要知道,本王是王爺,三妻四妾乃人之常情,本王要納個侍妾有何不可!夫人,你逾越了。”
“你……你還想將她納進王府。”月夫人不敢置信,胸口一陣起伏,顯然氣得狠了:“就算你要納妾室也不該是這個小賤種,她可是‘藥娘子’那賤人生的,你要為了她氣死我嗎?!”
祁無鬱原本打算離去的腳步一頓,聽不出什麼感情道:“夫人為何如此信誓旦旦肯定她的身份?”
月夫人惡狠狠地盯著他手上的那碗血:“她身上的聖藥血脈做不得假!聖藥血脈隻有我們月族嫡係後代才會擁有。而如今月族嫡係隻剩我和藥娘子那賤人,我隻生了詩語,再加上她那酷似我母親的容顏,這小賤種不是藥娘子生的又是誰生的!”
聽著月夫人一口一個小賤種,祁無鬱臉上的黑氣愈深,他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月夫人:“夫人,上一次你命人暗下毒藥我沒計較,這一次,我後麵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抱著沈芸大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你……”月夫人氣得更厲害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美豔的麵容又是憤恨又是驚疑不定,祁無鬱竟對沈芸如此在意?為了她竟還想和她秋後算賬!婦人心裡一陣發涼,那她的詩語怎麼辦。
第二日,淩王府新進了一位寵妾的消息猶如一記響雷將整個京都炸了又炸。不少權貴之家都不明淩王的用意。明明再過不久就是淩王與丞相嫡女的大婚之日了,傳聞向來不近女色的淩王在大婚前毫不顧忌地納了貴妾,仿佛一刻也等不及了似的,這是在打丞相府臉呢還是打丞相府臉呢。
傅丞相今早還被淩王參了一本,絲毫不留情麵。丞相府這是犯了淩王什麼怒火了?這本板上釘釘的老丈人不會有什麼變故吧。一時間,百官們看傅丞相的目光都有些諱莫如深,有些甚至還因著某種不可言說之事而蠢蠢欲動。
畢竟,淩王都納妾了,也不如傳聞中對傅小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