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你說你住哪??
喬伊森一個字都還沒說,又好像已經用生動表情把話都給說了。
薑玉弩:“之前都沒有機會說,其實我們住這麼近。”
薑玉弩還以為喬伊森單純為巧合而震驚。
結果萬沒想到,下一秒喬伊森顫顫巍巍抬起了手,非常謹慎地把手掌蓋到了她的肩膀。
薑玉弩:“?”
薑玉弩以為這是什麼獨特的送彆儀式。
喬伊森把她肩膀拍了拍,又往下摸摸她胳膊。
喬戴絲在後麵都看不過眼,到底還是提上了兒子的耳朵:“喬伊森,你乾嘛呢?”
喬伊森一臉的震驚與恍惚,被親媽拎著耳朵鬆開了手,又還把手蜷起來,五根手指輪著搓了搓。
“熱的,摸著也還是軟的。”喬伊森說,“剛剛還在我家吃了飯,白天還和我一起泡了圖書館……這說明確實是個活人,對吧?”
薑玉弩和喬伊森麵麵相覷,她也摸了摸自己:“不出意外的話,我現在確實是活著的,短時期內人應該也……不會涼?”
薑玉弩模仿了喬伊森的句式。
然後看見住對門的紅發男孩長吸一口冷氣。
“太好了。”喬伊森的肩膀鬆懈下來,神色充滿薑玉弩看不懂的放鬆和慶幸。
他還重複說了一遍:“太好了。”
薑玉弩真的莫名其妙,她不懂就問:“什麼太好了?”
直覺告訴薑玉弩,喬伊森應該不是在為發現兩人是對門鄰居這事慶幸。
喬伊森也不會撒謊,和薑玉弩被迫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喬戴絲女士在背後抱起手臂看戲。
最後,喬伊森老老實實說:“我,我之前以為對麵的房子鬨鬼來著,還在二樓窗戶裡看到了衝我笑的蒼白鬼影。”
薑*“蒼白鬼影”*玉弩:“……你看見的不會就是我吧?”
喬伊森睜大了眼睛,仿佛重新認識一遍薑玉弩,仔細看過她的臉,遲疑著搖頭又點頭:“我當時太害怕,對麵長相其實我都沒看清。”
可薑玉弩既沒有家人,又是才搬來破落街不久,還住在喬伊森家對麵的破落街第80號。
那廢棄空屋裡出現過的“鬼影”除了是她,還能有誰?
薑玉弩腦海中再度回放出那個拿長杆關窗戶的身影,她也把喬伊森看了又看,最後選擇對以為她是鬼的鄰居實話實說:“那天我才搬來這條街,剛剛安頓好住的位置,發現你這邊開著窗,還看見你冒頭出來,就想要和你打個招呼,展示一下鄰裡友好來著。”
結果原來鄰居不是“社恐”,是真的驚恐,被她當成了鬼才火速躲逃。
喬伊森的臉已經跟他的頭發一樣紅了,他剛聽到薑玉弩說就住對麵,腦子裡還又冒出來了自己看過的各類老恐怖片,什麼“鬼跟人”,“鬼上門”,“詛咒循環”的想了一圈,他控製不住地上手把薑玉弩摸了一圈,還頭腦風暴回憶了下兩人一整天的相處,就是為了緊急尋覓能證實“薑玉弩確實是活人”的證據。
“我,我送你回去!”喬伊森試圖為自己的瞎揣測將功補過。
但是薑玉弩隻覺得好笑,並且越琢磨越覺得好笑,她沒感到冒犯或生氣,向她熱心腸的鄰居擺擺手:“不用啦,從你家門口到我家門口都沒幾步路,我完全自己能回去。”
喬伊森家的大門打開,屋內投出的燈光照亮了從78號往80號去的街道。
借著這段光,薑玉弩走向她自己家門,她站在第80號樓明顯破敗很多的大門前回身,再跟78號門口站著的紅頭發母子倆揮揮手:“晚安,明天見!”
這時一句破落街住戶間極少會出現的招呼。
喬戴絲幾乎從不跟彆人這麼說話,也不會收到這樣的問候,在破落街上長大的喬伊森亦是如此。
可得到了這樣問候的喬伊森很興奮,他連忙也揮揮手:“明天見——你明天想要幾點去圖書館?我一般上午起來,趕中午的那一班車。”
想起了兩人還約好第二天一塊去圖書館,喬伊森急急忙忙跟薑玉弩約定時間。
薑玉弩得靠喬伊森幫忙過閘,她聽到了喬伊森的日常出門時間,習慣早起動身的她思考片刻:“你介意早一點出發麼?比如,比你平常出門的時間早一個小時?”
她也不好意思一下要求人家跟著自己一塊五點出門,薑玉弩隻希望可以適度提前一些。
喬伊斯就把出發的時間改到了十點半。
確定好出發時間,薑玉弩再跟還在門口站著的二人揮揮手,請他們快些關門回屋,她這才拉開自己那門鎖形同虛設的屋門,像一條鑽進黑暗的影子一樣,一眨眼就溜進房屋看不見了。
喬伊森在自家門口等了一陣,發現沒有等到對麵的80號小樓亮燈,也沒再聽到裡麵有動靜。
喬伊森幾乎要懷疑這個開朗的白發小姑娘被對麵的屋子吃了。
“媽。”喬伊森有點茫然地跟喬戴絲回屋,家門都關上了,他還忍不住透過窗戶往對門的小樓張望,有點疑慮重重,“薑玉弩她在家都不開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