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初級異能學校的迎新從早上八點半開始,周禁雪已經跟自己要帶的學妹提前做了溝通。
她知道對方家住在夏特城,距離學校所在區域還有那麼遠,按著她的估算,她猜測那位學妹起碼要等到今天中午前後,才會從夏特那座城市乘車到校。
薑玉弩是真的熱情而自來熟,還有點活潑和天真。
昨晚兩人也在終端上互傳了消息,這是二人近期的友好交流日常。
昨晚發消息的時候,熱情學妹問周禁雪,說既然她住的有些遠,來學校的時間可能比住在恩格周邊城市的新生晚點,那麼,作為她的引導生,周禁雪是不是也能稍微晚起一些,不用那麼早就到學校門口,去參與迎新活動了?
而答案當然是不行。
且不說周禁雪自己就是個不喜歡偷懶的性格,引導生開學日需要全體到學校門口擔任迎新工作,這是學校下的文件,屬於“硬性指標”。
無論自己被分配到的新生是來的早或者晚,引導生們都是統一八點半到校門口。
如果自己負責的新生早早到了,引導生便需要立即跟自己的新生對接上,帶領對方去做新生報到所需的一切事。
如果自己負責的新生還沒到,引導生就要留在校門處,去當公共誌願者,給其他前來報到的新生引路,幫助他們找到自己的專屬引導生,偶爾還兼職校門口的交通管轄,並幫行李過多的新生抬個行李,呼喚一下校內接駁車之類。
引導生的工作,算起來著實是有些雜而多。
周禁雪沒有特意叮囑學妹早到,哪怕自己要帶的新生早到一點,對他們引導生來說可能更好,不用在校門口勞動時間太長。
但她不是為了自己方便就要讓彆人麻煩的性格。
周禁雪昨晚隻對薑玉弩說,讓薑玉弩白天出發前記得再清點一遍東西,萬一到了學校才發現有行李落下了,可能比較容易讓新生感到慌亂,也更容易讓報到日變得兵荒馬亂。
薑玉弩再度給她彈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是隻點頭晃腦的小狗,表示對方知道了。
“哎——”
周禁雪站在恩格的校門邊上,因為學校校門處有一條長長的坡道,所以引導生兼誌願者們,也被三兩人一隊的分成了臨時小組,然後駐紮在坡道上的不同區域,以便隨時給往來學生家長提供幫助。
發出動靜的是跟周禁雪同小組的男生。
周禁雪跟對方不熟,隻能說是互通姓名,知道這算自己同年級同學的關係。
她在現實裡比在網上更加沉默少言,幾乎有點高冷,聽到動靜,隻略微側頭,瞥了男生一眼。
“你帶的小孩兒,有跟你透露她大概什麼時候會到嗎?”男生跟周禁雪搭著話。
他們被分配的駐守點人流量較少,在坡道中段,隻看見一輛接一輛拉滿了學生與家長的接駁車上坡,再看著空車從學校裡開回來。
周禁雪說:“和你有什麼關係?”
男生:“……”
男生從前隻是聽聞周禁雪不好說話,還從沒真正跟她搭話過,沒想到傳聞果真誠不我欺,周禁雪一句話就能把人給噎住。
噎了片刻,男生摸摸鼻子:“我這不是覺得,咱們這裡有點閒,想著如果小孩兒能快一點到,至少也有點事做,不然……不然你看周圍都忙得熱火朝天的,顯得咱們怪閒的。”
這倒是男生的真心話。
他也不完全是為了跟周禁雪搭訕才說話。
這個理由似乎就讓周禁雪態度緩和了些,她再把對方看一眼,臉上仍然未見太多表情,但稍微“好好說話”道:“建議你直接和自己帶的新生聯係,我帶的學妹任何時間來,都和你能不能去做點事關係不大。”
男生:“……”
天一下又給聊死了。
要不是男生確信自己過去也和周禁雪完全不熟,他幾乎快以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不過這男生,可能天性話癆,他雖然已經被周禁雪拿話堵了兩回,不出十分鐘,眼見兩人又在駐守點無所事事了快十分鐘,他把來往的接駁車都快數一遍了,男生長歎一口氣:“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吧。”
他開始在周禁雪旁邊絮絮叨叨:“我要接的那小孩兒,昨天跟我說他會儘量早到,他家住在十九星區的夏特——你知道那裡離咱們學校還有點距離吧?我按著小孩兒八九點起,需要稍微準備一陣再出發算,估摸著他至少中午或下午才到,所以我這個上午應該都會紮在這裡。”
男生把話說完,以為自己真是自言自語,按著周禁雪的性格,沒準會把自己的話當空氣。
沒想到說完一轉頭,發現周禁雪看過來了。
“夏特?”周禁雪仿佛難得被什麼牽動了兩分興趣。
“是,是啊。”男生說,“怎麼了,你對這座城市有特彆印象嗎?”
周禁雪搖搖頭:“沒有。”
她語氣平淡道:“隻不過,我也在等一個從夏特來的學妹。”
薑玉弩和喬伊森特意早起出發,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引導生在校門口多等。
並且早一點來學校,戴絲阿姨就不用那麼急匆匆地趕回去,還可以在恩格校園裡略微轉上一圈,中午陪兩個孩子吃頓午飯,下午再開車返回夏特。
誰想到他們動身出發的是足夠早,卻在恩格初級異能學校的天上遭遇了“堵車”。
想著早起來學校的學生家長估計不少,學校大門口出現了短暫的停泊點緊張,為了讓各私家載具都有序停靠,開車來的家長們要在天上排隊,等待著一個個降落。
穿過傳送裝置的時候才剛剛九點出頭,等長隊排到了戴絲阿姨開的車,時間都已經快要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