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要戰艦?”
謝元淮一點也不意外白初的話,反問時語氣裡甚至有種了然之感,大概是相處這麼久以來他也知道皇儲殿下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
白初萬分誠懇的點頭,身為帝國皇儲卻沒有實權,她能舒舒服服躺在國庫裡數錢嗎?
她都還沒有正式加冕,蘭老公爵就搞出了一大堆事情,而且這次的事情之後,蘭老公爵必定知道一擔她掌握實權,蘭氏家族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對方隻要還想維持蘭氏家族的榮光,必定和她不死不休。
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枕?
白初可不覺得白蘅的死真的是其他國家間諜的暗殺,她也不想整天活在提心吊膽中,時時刻刻都要防備想要對她下手的人。
謝元淮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殿下的如意算盤打的真響亮。”
白初露出靦腆的笑容,伸出食指輕輕勾著謝元淮的袖口,在他意味深長的眼神中輕輕拽了拽,“這不還要依靠公爵嗎?”
機甲要靠他造,證件也要靠他造,誰讓她現在隻是個光杆司令,除了謝元淮根本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即便是女皇,她也不覺得有謝元淮牢靠。
畢竟女皇可不止她一個女兒,且女皇在她回來之後的舉動也耐人尋味。
上次的生日宴,無疑是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是真的想要磨礪她,又或者有其他打算,白初無從得知,畢竟他見到女皇不過短短幾個月,相處的時間更是有限。
謝元淮估計不吃她這一套,冷漠的把袖子拽了回去,“不需要依靠我了,是不是也像氣暈蘭老公爵一樣,把我氣暈,或者更乾脆一點要我的克洛婭絲。”
謝公爵完全相信皇儲殿下做得出來,畢竟在對方達到目的之前,她不會露出貪婪的獠牙。
蘭老公爵覺得一百個億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警惕,皇儲殿下坑錢的本事太厲害。
白初:“……”
好家夥!
她的確看上了克洛婭絲,但也知道這是人家謝公爵的戰艦,直接搶過來肯定不現實,讓謝元淮白給更是天方夜譚。
這不,她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白初臉上立刻湧起痛苦,開始故作姿態,“公爵,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一顆心都要碎成八瓣了,我隻是想讓公爵幫我造一艘戰艦罷了。”
“我說錯了嗎?”謝元淮淡定反問。
皇儲殿下有多少斤兩,謝元淮不說全部摸透,但至少摸透了一半。
大概是糊弄不過去了,白初乾脆雙手一抱靠在懸浮車後座上,破罐子破摔道:“身為帝國皇儲,卻沒有屬於我的戰艦,這皇儲當的有什麼意思?”
“殿下的零花錢翻了十倍,沒意思嗎?”謝元淮不緊不慢補充。
白初:“……”
她哼一聲,翹起二郎腿道:“公爵,我這幾天學習的時候突然發現一件事。”
話題突然轉變,謝元淮不相信她會輕易善罷甘休,挑了挑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白初卻沒有馬上說,而是直起身來忽然靠近謝元淮,漆黑的瞳孔與血色的瞳孔對視,一個幽深不見底,一個詭異如妖魔,誰也看不清對方眼底真正的情緒是什麼,可在緩慢流淌的時間中,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
坐在前方的寧溪偷偷瞄著後視鏡,有點想當場跳車,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場麵,又突然想到自家公爵和皇儲殿下存在的婚約關係,內心的小人開始瘋狂鼓掌。
他跟在公爵身邊這麼久,第一次見他這麼勞心勞力的幫助一個人,而且公爵和皇儲殿下相處時,心情似乎格外放鬆。
寧溪費力的瞄著後視鏡,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錯過了某些勁爆的場麵,然後發生的事情,讓他的眼睛睜得老大。
白初膽子肥了,她撩起垂落在謝元淮肩上的一縷金色發絲,像摸到了舒適的綢緞般用手指打了個圈,慢條斯理道:“我發現附中的課程裡,好像沒有軍事和政-治這兩門?”
她沒有放開謝元淮的金發,也能感覺他的視線下移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可就是拽著不放,大有後者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把這縷頭發拽下來的威脅之意。
忽悠皇儲殿下被抓包謝公爵絲毫不慌,他也不管被白初隨意玩-弄的發絲,雙腿交疊靠在座椅上,閒適道:“我以為殿下看到試卷時就應該發現了,現在才後知後覺,殿下的反射弧是繞了整個帝國疆域一圈嗎?”
白初:“……”
見過厚顏無恥的,沒見過能厚顏無恥成這樣的。
謝公爵倒打一耙的本事讓白初隱隱覺得熟悉,但她死都不承認自己也做過這種事情。
皇儲殿下冷哼一聲,鬆開謝元淮的頭發,又忽然瞥到他赤色銀邊的發帶,像小孩子的要求得不到滿足要撒氣一樣,用力拽著拽著他的發帶。
這一拽,發帶被她拽鬆了,金色的發絲如同海邊的潮水一般散落下來,柔軟的不可思議。
謝元淮沒料到她會忽然動手,臉上顯而易見愣了愣,大概是他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拽過他的發帶,以至於現在突然有了這麼個人,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不得不說,皇儲殿下的膽子真大。
白初本來隻想拽一拽撒氣,著實沒想到他這發帶這麼不經拽,一拉全散了。
認識謝元淮這麼久,白初記得他穿著軍裝時頭發永遠是束起來的,隻有居家或是穿著便裝時,才會披散著頭發。
這多少是種儀式感。
破壞了彆人的儀式感,皇儲殿下有些心虛,她捏著手中柔軟的發帶,連忙爬起來跪坐在靠座上活學活用,“公爵,你的發帶真會碰瓷,我輕輕一摸它就掉了,你說他是不是想讓我幫你綁頭發?”
越說白初越理直氣壯,她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麼,拍了拍謝元淮的肩膀道:“給你綁就給你綁,公爵,身子稍微側一側,你這麼靠著,我怎麼給你綁頭發?”
謝元淮斜睨著她,大概是在猜測她給她綁頭發是真心的,還是要待會兒來算筆勞務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