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黑洞籠罩下來,幾乎要把整個雲時代吞沒,所有戰艦射出的炮彈全部脫離軌道,機甲也在恐怖的吸引力之下像落入颶風中的蝴蝶,無處憑依。
白初陰了帝國艦隊一把,正打算收割勝利的戰果,卻驟然被卷入黑洞之中,恐怖的壓迫感幾乎在瞬間擊潰了她的精神力,她微微睜大了眼,沒來得及考慮任何事情,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冥冥之中,白初覺得自己像是大海裡漂浮的一葉翩舟,找不到任何著力點,隻能在翻湧的浪濤下隨波逐流,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現在置於何種境地,可眼皮重的卻像被壓了千斤重的金屬,把她的意識推進混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艱難的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破舊帳篷的頂部,她的第一感受便是這頂破帳篷很大,緊接著有一道陰影籠罩了過來,小夥子頂著黑瘦的臉看了她兩眼,對著前方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道:“維爾醫生!你快來看看!這裡有個人醒了!”
白初的意識還不甚清晰,勉強睜著眼睛,怎麼都想不出自己為什麼在這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
維爾醫生例行查房,聽到小夥子的話後,折了回來,果真看到微微睜著眼的白初。
他又掃了一眼白初的床號,神情掠過一抹驚訝,“還真醒來了?”
聽這話,仿佛是白初不可能醒來似的,他將智腦連通到病床旁邊的儀器上,簡單的操作過後,說道:“身體的損傷早已恢複,現在意識也已經蘇醒,休養半個月你就可以離開醫療棚了。”
這話明顯是對著白初說的,她聽得半懂不懂,艱難的眨動眼睛之後,扯著沙啞的聲音道:“我……是誰?”
不太清晰的三個字讓維爾醫生和小夥子都愣了愣,前者皺著眉,又看了看她的身體數據,嘀咕道:“不應該呀,沒顯示你的腦部受損,怎麼會失憶了?”
白初眉頭緊皺,還想要說話,卻覺得喉嚨又乾又澀,再怎麼努力都吐不出一個字。
立卡特也就是黑瘦的小夥子看出了她的異樣,有些肉疼的從破舊的空間包裡取出一支隻有食指粗細的裝著水的試劑拔了活塞後,小心翼翼倒進她的嘴裡,還小聲嘀咕道:“慢點慢點,可彆浪費了。”
白初本能的汲取清水,把所有水都喝完了還有些不滿足,不過水分的補充緩解了她喉嚨處乾澀的症狀,但她沒有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她的身體萬分沉重,仿佛曾經被當成一塊鐵瘋狂的敲打過,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也在閉上眼睛後不久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維爾醫生和立卡特麵麵相覷,不過前者是經驗豐富的醫生,大致了解白初目前的狀況,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之後,兩人輕手輕腳出了醫療棚。
-
白初不記得自己是誰,更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智腦手環也早就損壞丟失,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渾渾噩噩在赫圖地下基地待了一周左右,她才慢慢恢複對世界的感知,知曉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是蔚藍聯盟某個廢棄區所在的地下基地。
她是被赫圖基地首領在外出談判的路上中意外撿到的,由於和後者已經過世的妹妹有幾分相像,還吊著口氣沒死,就被當成難民帶了回來。
“十三!在這發什麼呆呢?首領又要出去交換物資了,這次去的是中立區,沒有危險,我特意求了首領帶我們一起去。”立卡特“噔噔噔”踩著搖搖欲墜的鐵樓梯上來,又一屁股坐到白初旁邊。
十三是首領撿到她那天的日期,也以此給了她名字。
他就是在白初剛剛蘇醒時給了她一口水喝的黑瘦小夥子,是維爾醫生的助手,也是基地裡為數不多的醫生之一。
白初從渺遠的地平線收回視線,片頭看向立卡特,“交換物資?”
立卡特聽到她的疑惑,撓了撓頭,“哎呀,你怎麼連這麼基本的東西都不記得了?我們這裡是廢棄區,不去交換物資,大家哪裡活得下去?”
“好在這裡不是交戰區,日子是艱難了些,但大家的生命都有保障,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次帶你出去走走,沒準能想起些什麼。”
白初無所謂的點點頭。
立卡特見她這麼安靜,不自覺把視線放在她的側臉上,和基地裡常年營養不良而顯得蠟黃偏黑的姑娘們相比,她的皮膚偏於冷白,雖有些瘦,卻有股與眾不同的氣質。
但很遺憾,如果從另一邊看,會在她的臉上看到一條很大的疤痕,從眼尾一直蜿蜒到下顎,並且已經愈合,也像一條大蜈蚣趴在她的臉上,看著格外可怕。
他曾偷偷問過維爾醫生十三的臉能不能治,維爾醫生表示除非動用頂級醫療艙,否則沒有痊愈的可能。
蔚藍聯盟用得起頂級醫療倉的又有幾個人?但據說獨立聯邦和寰宇帝**隊內部都是用頂級醫療艙治療傷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