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將她手裡的吹風機抽走。
黎衾微詫,抬高目光。
暖白燈光下,男人微垂著的眼眸半隱入額前的碎發,黑色的瞳仁像是研磨開沾了水的墨,是和月色相稱的剔透。
睡衣也穿得很規整,卻完全沒了白天工作時那股冷淡肅正的氣息。
沈吾之沒出聲,拿了吹風機隻是垂著眸子繼續給她吹頭發,整個人沉靜自得。
女孩子的發質烏黑細軟,摸上去很柔滑,還帶著怡人的淡香,是和她身上一樣讓人很舒服的味道。
“喂?”
電話那邊的人沒等到她的回話,問了一聲。
這個位置,黎衾平視凝著男人睡衣上的某顆扣子,隻為了給逼仄的視線一個落腳點,空出手拿著手機繼續和冉寧說話。
“你這種技術專員還要出差的?”
“老板讓我出差我就出差唄,反正吃喝有報銷,我就湊個人頭,全當旅遊了。”冉寧對於活少錢多的事向來心態良好。
說到這,突然很雞賊地低了聲音,“你要是有什麼想要的跟我說,說不定我也能一起報了。”
即使沈吾之全程沒說話,黎衾也很難忽視掉這個人,沒敢在他麵前和冉寧深入探討如何薅資本家羊毛。
畢竟,打工人和大老板之間還是有壁壘的。
所以她沒接那句話。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人打電話的時候太沉浸,就很難注意自己在做著什麼。
比如此時,她手已經百無聊賴地摸上了視線正中間那顆扣子,指尖摩挲敲扯。
“不好說,反正肯定能回來過年。”那邊語氣忽然變得調笑起來,“怎麼,想我了?”
黎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