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早的雙手依舊放在身側,她沒有貿然接過對方的東西,而是流露出了審視的眼神。
“這是什麼?”
“這是‘念寫照片’。”陸遊巡解釋,“隻要把空白的念寫照片拿在手裡,然後專注地回憶心中的畫麵,就可以將其顯示在照片上。你可以直接使用,用完之後有剩下的也不用還給我,就當是我送你的。”
“原來你以前拿出來的念寫照片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念寫出來的,而是靠著道具?”祝拾吐槽,同時仔細去看那疊空白照片。
陸遊巡理所當然地說:“我從無常轉職為遊巡才不到一年,怎麼可能什麼能力都掌握呢?很多事情我都是要靠道具的。”
他確實經常會掏出這樣那樣的道具。
麻早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見祝拾沒有對這疊空白照片發表意見,便對著她點了下頭。然後她才把道具接了過來。
她拿出其中一張念寫照片閉目冥思,很快,念寫照片上就顯示出了上一個房間的畫麵。
照片裡的房間不再是空空蕩蕩,而是放著不少醫學研究印象濃重的設備和器材。
陸遊巡接過照片,仔細觀察,旋即像是反射性地皺起了眉頭。
“你看出什麼了嗎?”我問。
“不,我隻是對於這種類型的器材和設備有些心理陰影。”他歎氣,“之後再交給專業人士看看吧。如此精密的器材和設備,總不可能全是人道司自己生產和製造的。羅山應該可以通過照片裡的線索追查到生產製造方。”
他對著麻早低下了自己的頭,誠懇地說:“謝謝,光是能夠拿到這些線索就已經是非常巨大的收獲了。相信怪人製造者就是不希望我們追查到這個,才會緊急回收這裡的器材和設備,還要在事後設置反占卜手段。”
見狀,我與有榮焉,祝拾的語氣也變得高興了起來:“還沒有結束呢,說不定接下來還可以調查出更多有用的線索。是吧,麻早?”
“嗯。”麻早寵辱不驚地點頭。
“不過,有點奇怪啊……”祝拾沉思。
“‘奇怪’是指?”我以為她是在說照片的問題。
“你看,我爹的目的不是複活大妖銀月嗎?他甚至不惜為此而與祝家決裂,加入人道司也多半就是為了這個吧?”她說,“而他現在卻在那裡研究什麼怪人……以人道司的立場來說倒是無可厚非,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創造出足以匹敵獵魔人的超凡戰士,但是那與我爹本身的目的沒什麼關係吧?”
她好像把應淩雲的願望是複活大妖銀月也寫進了報告書裡,陸遊巡對此毫無異色,也陷入了思考。
人一旦加入組織,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的,然而應淩雲的情況不太一樣。他本身就是人道司的高層決策者之一,相較於中層和底層人員應該有著更大的行動自由。從他的事跡也可以看出來他是個自我中心意識強烈的人,人道司要是強迫他去做與自己的願望無關的事情,他估計就會像是與祝家決裂一樣與人道司分道揚鑣。
而且,原本應該在決策層麵上“發光發熱”的他卻頻繁在外界活動,也隱約體現出了他對於製造怪人的積極性。
還是說他的本體確實是沉浸在複活銀月的工作上,而製造怪人的工作則全部交給了“可能性分身”?
我感覺這個推理不是那麼嚴絲合縫。“可能性分身”是本體可能性的呈現,而怪人製造者曾經在我麵前召喚過很多分身,其數量相較於意識網絡的節點數量並不算是稀少。同時,他應該也有不少在其他城市負責製造怪人的分身。如果說他能夠在這個方向上召喚出那麼多“可能性分身”,那豈不是說,他原本就有不小的可能是個專心於怪人製造工作的人?
“他不可能隻是在製造怪人而已。或許這個工作對於人道司來說是重點,但是應淩雲的重點另有他處。”陸遊巡若有所思地說,“為了複活心愛之人嗎,那種家夥居然也會發自真心地愛上誰……”
祝拾感歎:“銀月那種女人簡直就是為了破壞男人的大腦而存在的。不要說是我爹,就是我這個女的想想都要犯迷糊啊。”
“確實。”陸遊巡感同身受地說。
“你居然讚同啊!我還以為你會對著我爹批判一兩句的。”祝拾說。
“真理不容辯駁。自古以來,男性就有一種究極的異性幻想……”
陸遊巡似乎又要說出什麼破壞他自己形象的發言了。見狀,祝拾露出了敬而遠之的表情。
而就在這時,麻早“咦”了一聲,轉頭看向了前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