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看了我一眼,不止是我和麻早,好像就連他也注意到了其中蘊含著的神秘偶然性。
“如此巧合……”
他眉頭緊皺,發出沉吟:“莫非這也是卦天師的算計嗎……”
“扶風前輩,你很在意師父?”冬車問。
扶風戒備地說:“自然。卦天師乃是能夠觀測過去與未來、與真正神明無異的人物。據說受到他關注之人,都會落入他親手編織的命運之網絡,直至死亡——甚至是直到死後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眼下出現這樣的巧合,又要如何令我不在意?”
既然卦天師可以預知未來,自然可以通過巧妙算計將現實牽引至自己想要的局麵,很多看似是巧合的事件都有可能是這種人幕後操盤的結果。
不過從我和麻早這邊的角度來看,眼下的巧合更有可能是掃把星體質作祟的結果,就連冬車的出現也更加偏向於這個方向。雖然無法否定卦天師幕後操盤的可能性,但是目前看來還是缺乏那方麵的線索。
扶風貌似對於卦天師操縱命運的能力有著仿佛心理陰影般的戒備,或者對於那種類型的大無常,就是要戒備到這種程度才算是合理嗎?
“還是先繼續說回那個被抓來的研究員吧。冬車,我想你所說的‘可疑之處’,應該不止是他出現得巧合這一點而已吧?”我問。
“是的!”
冬車用力點頭,老實回答:“我在抓到那個研究員之後,比對過羅山電子檔案庫裡對於人道司成員的通緝名單,然後發現對方疑似是人道司最高決策者之一‘銀麵具’應淩雲的得力助手!”
因為祝家早已經把應淩雲相關的情報上傳,所以現在羅山上下好像都知道人道司的銀麵具就是應淩雲了。
而我則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問題:“等等,你說的是應淩雲本人的得力助手,而不是銀麵具博士……‘可能性分身’的?”
“沒錯,至少在通緝介紹上麵是這麼說的,外貌也對得上。雖然他使用法術道具對自己做過易容,但是我可以直接看穿他的真麵目。”冬車點頭,“這個人應該掌握著與人道司和應淩雲相關的很多極密情報,我認為有必要對其嚴加審問。”
人道司舊據點裡麵還有這種角色嗎?看來我上次在潛入那裡的時候還錯過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就像是玩虛擬潛入遊戲隻通關一遍,錯過了很多收集要素。
突然,扶風隨身攜帶的通信設備響了起來,他將其拿出來,跟對麵的人說起了話:“……是監牢區嗎,有什麼事情?正好,你們把冬車昨天晚上抓來的人道司研究員帶到審問室,我之後要親自……
“……等等,你說什麼?”
通信設備那邊的人好像在大聲呼喊什麼,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內容,扶風聽過之後頓時發出了吃驚的聲音。
幾乎是同時,從遠處傳來了爆炸破壞的聲音。我們立刻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在通道的轉角處,一頭渾身銀白色的“怪物”橫衝直撞地出現了。
定睛一看,那並不是怪物,而是個穿著密不透風的銀白色金屬鎧甲,大約兩米多高的“戰士”。
那金屬鎧甲到處都是尖刺,不止是肩膀、手肘、膝蓋等地方,就連胸口和背後都有著很多凶險殘暴的尖銳結構。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些尖刺其實都是劍尖,就連整具鎧甲本身仿佛都是用大量利劍扭曲編織而成的。
看得出來,這個人並不是扶風基地裡的成員,而是一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敵對破壞者。站在這條通道裡麵的其他獵魔人紛紛都施展出來五花八門的法術,去阻止這個狂暴的鎧甲戰士。閃電、狂風、肉眼難以捕捉的衝擊、無法辨彆效果的彩色光芒……各不相同的力量席卷而去。隻是看都不用看,我就做出了“全部無效”的判斷。
周圍的獵魔人最多就是住級彆,而這個鎧甲戰士散發出來的是成級彆的法力波動。要說完全無效可能過頭了,那些法術似乎多少還是對其動作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妨礙,卻統統未能夠穿透鎧甲的防禦。
鎧甲戰士也沒有做出反擊,僅僅是一味地硬抗周圍的法術,似乎是在逃離追殺。
扶風放下通信設備,看了一眼遠處的亂象,麵無表情地說:“冬車抓過來的那個人道司研究員,剛剛從監牢區逃跑了。似乎是偷偷隱藏了什麼強力的道具,使用那東西突破了監牢區的重重防禦。”
聽他突然說起此事,我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是說,這個穿著鎧甲的家夥就是……”
冬車仔細看了遠處兩眼,好像是在感知著什麼,然後做出了判斷:“他就是那個人道司研究員。”
那仿佛狂戰士一樣的姿態可完全不像是個“研究員”。
說話間,遠處那個穿著重型鎧甲的逃犯已經從集火區裡麵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