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月一怔,便也不再逞強,乖乖坐了下來,半仰起鵝蛋小臉。
王行之彎下腰,單膝跪下,這個姿勢讓沈錦月一驚,她便想起來,“王先生,我還是站起來吧……”
讓堂堂一個皇子在她的麵前單膝跪下,這麼大的禮,她可不敢受!
“坐著,彆動。”
王行之本人卻並不在意這些,打開盒蓋,以指腹刮了些許膏藥,抬手在往沈錦月麵上塗之時,補了一句“若是疼,便忍著。”
說完後,他又覺得這話對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似乎不太合適。
便又改口“若實在疼,也可直說,我儘量輕些。”
沈錦月反而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王行之動作一頓,“笑什麼?”
“平時王先生好似不近人情得很,原來竟是我想錯了,王夫子也是個細心體貼的主。”
沈錦月深深的看著他,美眸笑意流轉,乾乾淨淨的隻倒映著他一人的身影,“特彆好。”
王行之眸色一顫,指腹便覆蓋在了她右臉的傷處。
沈錦月當真是冰肌玉骨,臉上的肌膚似是一層薄紗般,輕輕一戳便會碎了。
將藥膏給塗抹開,柔嫩的觸覺,一路從指腹傳到到了心坎兒,帶動著心臟的某處,似乎都跟著不正常的加快了一瞬。
但這感覺轉瞬即逝,未及細想,便又聽沈錦月道“多謝王先生了。”
“先前見你控馬的時候,倒是膽大得很,怎麼如今在內宅中,反是躡手躡腳,任人拿捏了?”
沈錦月笑了下,但笑中卻透著幾分苦澀,“我一個新婦,嫁入侯府無依無靠的,若是想好好活下去,便得小心謹慎,這不叫任人拿捏,而是苟命守則。”
這話聽入王行之的耳中,卻是叫他心中不大舒服。
王行之竟然鬼使神差地說道“不過就是離開孟家,我當時多大點事情。”
沈錦月聽了眼裡閃爍著光芒,“真的嗎?先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不可再反悔了!”
“你厭惡毅遠侯府,”
王行之說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想讓我怎麼幫?”
“自古以來,婦人與夫家和離,本就艱難,錦月隻想多求一個靠山,隻希望王先生日後能祝我一臂之力,大恩大德,錦月一定報答。”
沈錦月很清楚,哪怕是皇子,他也不好直接插手臣子內宅之事。在和離這條路上,困難重重,但不論如何,她都會踏著荊棘走過去,她不會讓前世的悲
劇,在今生再次重演!
眼前的沈錦月,看著嬌柔,但她眼裡的光,身上百折不撓的精神,卻是王行之平生頭回所見。
他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些興趣。
他忽然有些想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
“你很聰明。”
“也很笨。”
誇她聰明就好了,怎麼又補了一句說她笨?
沈錦月眨眨眼,還沒開口,便見王行之拂袖間,將什麼東西丟進了她的懷中。
本能的伸手一接,卻發現是一塊墨玉鑲珠祥雲紋玉佩,上麵沒有刻字,卻在正中央刻有水紋圖案。
“沈家乃是京城首富,沈小姐出嫁之時又是十裡紅妝,錢財肯定是不缺的,那求我的就是權勢,拿著這塊玉佩,它能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