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卿目光飄遠,靜思片刻後心下歎了口氣,麵上卻不改色:“這蘭若姑娘我曾派人探過背景,卻是一無所獲。一介孤女,無依無靠,意外被原來的繡衣紡主家收養,才擔了掌事一職。”
“那原來的繡衣紡主家呢?”
宋妗卿無奈搖頭,迎著容洵也疑惑的目光緩緩出聲:“對外宣稱是回鄉修養去了,也不知事實真假。”
空氣靜默了好一會,似所有真相將要浮於表麵,卻是東一塊、西一塊,被青灰色的陰影罩著,模糊不清。
就這麼說著,馬車忽的停下,一道輕快爽朗的女聲刺破天空:
“小女蘭若,恭迎宋家小姐、容世子和崔公子。”
崔渡山眼神泛起寒意,冷笑一聲,“消息傳的可真快啊。”
二話不說,他便掀開簾子下了車。長劍佩腰,氣質清冷,渾身泛著寒意。
“蘭若姑娘,怕是恭候多時了吧。”
“崔公子哪裡的話,小女應該的。”
蘭若微微俯身行禮,語氣輕快不失禮節,彎著眉眼,笑意卻不達眼底,看著讓人心生彆扭。
宋妗卿率先下了車,隻見這大街上空無一人,繡衣紡門前更是站著許多侍從婢女,蘭若一襲湖綠色薄紗裙站立在中央,絲毫不膽怯。
蘭若灼灼的目光立刻停留在宋妗卿身上,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宋姑娘,好久不見了。本想著落水之後去向您賠禮道歉,但這坊內事務纏身,著實抽不出時間,還請您見諒啊。”
話雖如此,但蘭若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反而笑意更深。
宋汝善忍不了半分,柳眉倒豎,眉心蹙成一道“川“字,此刻也不顧什麼禮貌矜持,指著她便想開口怒斥:“你還好意思說,誰人不知,是你們繡衣紡——”
“汝善!”
趁她話未說完,宋妗卿匆忙厲聲打斷她。
雖說這城內人人皆知,宋家嫡女落水之事,是繡衣紡從中作梗,但沒有人證物證,繡衣紡名聲又起,這口氣,現在隻能咽下。
蘭若語氣輕佻,隨後輕蔑一笑,“哦?宋二小姐莫不是想說這落水之事是我們繡衣紡所為?這鍋我們可不背。”
“小妹說話魯莽衝動,還請蘭若姑娘見諒,可切勿放在心上。”宋妗卿目光凜冽,眸色暗沉,麵色嚴肅道。
話落,她便轉身,協助車夫將靠板放在地上,輕扶著容洵也的胳膊,將輪椅緩緩推至地麵。
不曾想,輪椅剛落地,周遭竟掀起一陣輕聲的哄笑,正好被宋妗妗捕捉到。
“蘭若姑娘就是這般教訓下人的嗎?連世子大人都敢嘲笑幾聲?看來這繡衣紡真如百姓所說,罔顧王法啊。”
宋妗卿努力克製著語氣中的不悅,冷眼掃過剛剛掀起哄笑的人群,他們頓時噤若寒蟬。低垂著眼微顫著身。
她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絲毫不膽怯迎著蘭若的目光,二人靜默著,氣氛逐漸冰冷。
容洵也不願讓宋妗卿為難,他本身就是這般殘缺,冷眼嘲笑經受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