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楚地聽到我自己說的話,那竟然已經不像是我的聲音了,聽起來就像是個老太太!
胡媽問:“你是吳小凡的什麼人?”
我答:“我是他太姑奶。”
胡媽問:“這香火挺多年沒人接了啊?”
我答:“可不是麼,小輩上沒有合適的,就相中這孩子了,他還不乾,可把我們憋完了。”
胡媽一笑:“命裡該是你們的弟子,那就跑不了,這位太姑奶,我問問你,現在吳小凡四梁八柱齊了沒,能不能立堂口?”
我想了想說:“快了,還差點火候。”
胡媽又問:“那我再問問,你們吳門寶府的老碑王是誰,按理說您老是出馬頂香的,這老碑王應該是您來做。”
我搖搖頭:“我現在頂多隻能是暫時代管一下,老碑王另有人選,在他老人家麵前,我們這些人連大氣都不敢喘,誰敢跟他爭碑王教主?”
胡媽再問:“這麼說的話,今天吳小凡要過陰求壽,救他姑姑,你們都能幫忙了?”
我說:“幫忙是必須的,這就是自己家的事,而且小凡立堂口的事,還得老碑王點頭,這也算是對他的一個考驗吧。”
胡媽說:“既然這樣,那我可就給他準備過陰了,到時候你們各路仙家幫扶著點,順利把事情辦好,再好好送回來。”
我點點頭,算是應了,緊接著胡媽又問,有沒有彆的仙家想下來說幾句,我又搖搖頭,表示沒有。
事情到這裡基本上就算定了,張先生敲鼓送走了太姑奶,等鼓聲一停,我才終於恢複了正常。
蓋頭的紅布拿掉後,我睜開眼睛,恍惚間仿佛兩世為人。
時辰已經很晚了,胡媽沒有耽擱,馬上找了一隻紅冠金腳大公雞,腳上栓上紅繩,另一頭綁在我手腕上,又給我手裡塞了一根打狗棍,讓我躺在供桌前方。
她倒是沒給我換壽衣,這讓我心裡多少好受了一點。
隨後胡媽囑咐我,待會騎著金雞下地府,一路上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彆停,有你家太姑奶和眾仙幫忙,肯定能找到老碑王,到時候一切聽他安排。
如果有危險的時候,可以馬上拽這根紅繩,她就可以及時把我拉回來了。
因為我是第一次辦這種事,心裡難免緊張,砰砰打鼓,馬叔給我端了一碗水,用手指頭在裡麵畫了幾下,就遞給我,讓我把水喝了。
我把水喝完,往床上一躺,張先生就再次敲鼓,準備送我過陰。
就這樣,我一手拿著路引,一手拿著打狗棍,旁邊還牽著一隻大公雞,頭上擺著倒頭飯,腳下是兩盞長明燈。
鼓聲一響,就像一悶棍砸在頭上,我頓時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不自覺地就閉上了眼睛。
隨著張先生悲悲戚戚的唱詞,我就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周圍伸手不見五指。
又像是一個隧道,烏漆嘛黑的,隻有最前方有一點白光。
我便奔著那亮光走了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張先生的聲音越來越飄忽遙遠,我終於來到那白光處,然後鼓足勇氣,一步邁了出去。
隨後,眼前景物豁然開朗,已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