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爺態度倒是不錯,招呼我坐下,又從桌子上拿了兩個水果遞給我。
不過我看得出,他隻是做個樣子,給胡媽和馬叔他們看的。
我自然不會去拿水果,但馬叔倒是伸手抄起一個蘋果,旁若無人的啃了起來。
這時候,張大仙先按捺不住了,陰測測地開口說:“劉三爺,現在人也到齊了,咱們的事是不是該說道說道了?按三爺的話,就給胡大妹子一個麵子,咱們免了酒席,也不搞的儘人皆知,就在這個小院裡,就咱們這幾個人,有啥話就當麵說開了吧。”
緊接著,老黃頭說道:“今天也彆說我們欺負小孩,他歲數小,我們不衝他,但是胡大妹子是場麵人,你是他師爺,你說說咋辦吧。”
我直接就想站起來說話,何雨晨趕緊給我使眼色,讓我彆動。
隨後,胡媽慢條斯理的開口了。
“沒錯,我是他師爺,你們有啥話都衝我來,他畢竟是個孩子,歲數小,不懂規矩,事後我也教訓他了。今天過來,一是讓他來給你們道個歉,賠個不是,二是讓他給長輩們見個禮,該賠多少錢,讓他自己出,也算讓他長個記性。但是他一個小孩,也沒啥錢,我替他做主,給你們拿兩萬塊錢,不夠的我給他補上,趙師傅,劉三爺,你們看行不行?”
胡媽這話說的挺到位了,又表達了歉意和態度,又不卑不亢,挑明了自己的立場。
但張大仙一聽,立刻叫囂起來。
“兩萬塊錢肯定不行,酒席給你們免了,五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那個趙師傅也開口說道:“兩萬就想把事掀過去,那我們也太不值錢了吧?她家堂口當初是我給安的,光布置費用就花了三萬多,你給兩萬,埋汰誰呢?”
我這才明白,原來張大仙家的堂口,是他給安的。
那麼說,趙師傅應該就是張大仙的安堂師父,他們算是一夥的。
按理說,安堂師父一般在立了堂口後,就不管徒弟的事了,但他能出麵摻和這個事,說明他們關係不錯。
胡媽笑著說:“咱們不能按安堂費用算吧,再說責任也不能都算在小凡身上,你們家供鬼堂子不犯毛病,但私自容留鬼魂,還讓陰差找上門,而且還供日本子,這些事,如果真拿出去說,怕是也不好聽吧?”
胡媽一個字都沒提張大仙坐堂騙人的事,因為這算行業潛規則,她隻能往私自容留鬼魂,尤其是供日本鬼這件事上麵說。
張大仙強詞奪理:“那跟我們有啥關係,那是人家東主花錢了,把名姓給了我們,我們又不知道那個鬼魂是逃跑的。再說,日本子咋了,那還有養日本遺孤的呢,還有拍成電視劇的呢。”
胡媽還是一臉微笑:“我不跟你掰扯這個事,總歸是事出有因,現在讓小凡給你們道個歉,至於賠多少錢,你們也照顧照顧孩子,彆跟他一般見識。”
看得出來,胡媽已經是極力在安撫壓製這件事了,於是我也站起身,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胡媽跟我說了,你們怎麼辦事,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該動手,俗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我全部的積蓄,一共兩萬零六百,算是我賠你們的。”
說著,我把錢全都推到了桌子中間,然後坐了下去。
但趙師傅和張大仙他們,仍然是緊繃著臉,看不出半點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