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舍不得,她的家人又何嘗不是?
我陪了她五天,最後兩天我沒有找她,因為相處的越久,心裡越難放下。
同時,馬叔也帶著世秀滿哈爾濱的轉了好幾圈。
這兩個人的心境就和我完全不同了,一個是初入人間,一個是春風得意,每次這倆回來都開開心心的。
我明白,在馬叔心裡,世秀就跟他女兒一樣。
準確的說,是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兒,忽然回來了。
馬叔其實有個孩子,但跟他前妻跑了,已經失聯很多年。
所以,他見到世秀才會那麼激動和高興。
一轉眼,這七天就過去。
很快到了出發的那天,我開車去呼蘭接了文文和她媽媽,加上馬叔和世秀,剛好是五個人。
紫虛道長說,她們這種情況,至少要在山上住一年以上,基本上就可以化解很多。
這讓我心裡稍稍安慰了一些,隻要不是終生出家,在山上住一年就住一年吧,我去年不也是跑到南京待了一年?
馬叔也是收拾了一個大包,裝滿了帶給紫虛道長的東西,他告訴我,等他走了之後,好好照顧家裡,如果有小事我就自己去辦,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就給他打電話,或者等他回來。
當然,如果這一趟出去心情好的話,說不定他會到處走走看看,就當旅遊了。
這也就是說,馬叔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就不一定了。
另外,他還特意囑咐我,上次韓大偉那件事到此為止,如果有任何涉及到董維的事情,不要理。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但馬叔的態度讓我有點奇怪,就問他為什麼這樣說。
他想了想,告訴我四個字:免生禍端。
很快,我們到了哈爾濱火車站。
那時候的火車站還是售賣站台票的,裡麵送站的人很多,不像現在都是實名製。
我把馬叔和張文文等幾個人送上了火車,然後火車又徐徐開動,張文文一直在用力對我揮手,漸漸遠離視線之外。
我心裡空落落的,回到家後看哪都無聊,就覺得,兜兜轉轉這麼久,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上次我去南京,跑出了兩千公裡之外,但現在張文文去的是終南山,比南京還遠一些。
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我給何雨晨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怎麼樣了,畢竟她也是要離開哈爾濱。
但我沒想到,她跟我說,前天她就已經走了,家都搬完了。
我有點傻眼,就問她為什麼不告訴我,何雨晨遲疑了下,說因為你在陪張文文,不想打擾你。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我又問她,見到那邊的對象了麼,人怎麼樣,靠譜不?
何雨晨笑了起來,說哪有那麼快的,現在那人還沒出現,一切都隨緣吧。
因為她在忙著收拾堂口,我沒有多聊,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候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我走到門口,望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原本陰鬱的心情忽然有了一絲澄明。
我想起了莊雨薇說過的那句話。
“這天空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間事大抵如此,世人又何必煩惱?”
心中正在感慨,恰好這個時候,手機裡麵來了一條短信。
打開一看,是何雨晨發來的。
“小凡哥不要失落,人生如萍,聚散如常。都說大道歸一,隻要我們都走好自己的路,日後總會重逢,記住,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相信你的未來,會比我更加精彩。”
她是我的師父,但這次卻稱呼我小凡哥,刹那間,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是啊,我們的人生都才剛剛開始,未來的故事,一定會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