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麼我們能做的，隻要能幫到你的，你儘管說。”
張小胖坐在那，還是一言不發，哭著哭著鼻涕還出來了，隨手一甩，抹了劉總一沙發。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黃小琴啊，難怪是著火了不敢打119，這也太艮了，有話你倒是說啊，你憋著乾啥呢？
於是我也沒慣著，直接說道：“我提示一下子啊，你還有五分鐘時間，如果到時間你還是不說話，那就強製下機了，希望你珍惜這僅有的機會。”
結果還是我這句話管用，張小胖的哭泣聲很快就停了下來，然後開口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我不要錢，把我的臉還給我！”
哎呀，我真是送了這麼多年的鬼了，頭一次聽說這種要求。
這送錢送衣服都沒問題，臉怎麼送？
不過我微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這黃小琴是被火燒了，麵目全非，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啊，所以就可能有這個執念。
想想她在地下車庫給我顯現出來的那張臉，確實是，挺慘不忍睹的。
這個要求也是直接把黃姐和劉總整懵了，一起轉頭看我。
我嘬了嘬牙花子：“行，沒問題，滿足你的要求。除了這個，還有啥？”
張小胖低聲啜泣著，又說：“我要結婚，我要孩子！”
這倒是一個符合情理的執念，很多沒結婚就離世的鬼魂，大多都有這個心願。
我點點頭：“好，這個也答應你，給你送個如意郎君，再送你一個大胖小子，還有啥？”
張小胖猶豫了一下，說：“我要化妝品，口紅，高跟鞋，房子。”
她還挺愛美，我笑道：“可以可以，這些都好說，你還想要什麼，就一口氣都說出來吧。”
張小胖想了想，說：“沒有了。”
黃姐在旁邊接道：“小琴，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跟姐說的話嗎？”
張小胖又低下了頭，甚至彆過臉去，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不肯跟黃姐說話。
我歎了口氣，對黃姐擺擺手，示意她彆問了。
因為有些鬼魂就是這樣，你指望她能跟正常人一樣和你交流，那是不可能的，她除了心裡頭那股子怨氣，彆的啥心思都沒有。
看來，這黃小琴確實是挺恨他們。
於是我開口說道：“黃小琴，時間已經到了，既然你不肯和家人對話，那就說明你們緣分已儘，以後不許再來滋擾。你要記住，人的命運壽數是老天來定的，要你幾更死，你就幾更亡，這一切都是因果而來，怨不得任何人，再說你遇到火災不逃跑，不及時報警，還惦記著收拾東西，這是你自己犯的錯誤，和彆人無關，正所謂塵歸塵土歸土，生者安寧，亡者離苦，走吧走吧。”
說罷，我對著張小胖抱拳拜了三拜。
就見張小胖低著頭，又是啜泣了幾聲，然後長歎口氣，不動了。
這一聲歎息，哀婉幽怨，包含著對人生的無限眷戀，和對過往的戀戀不舍。
我上前伸手在張小胖腦袋瓜上拍了幾下，又摸索了幾下他的頭發。
“摸摸毛，嚇不著，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