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有蘇部落的這個分支，千裡迢迢去了不鹹山，也是為了在那裡落地生根，可是沒想到，後來還是發生了矛盾，竟然分裂成了四家。”
“如此一來，原本的幾大狐族七零八落，分散遍地，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輝煌。在上古時代，狐本是一種祥瑞的象征，和龍鳳麒麟並列四大祥瑞之獸。可是隨著狐族凋落，後來竟然成了妖物的代名詞。”
“究其原因，固然是有些狐族行為不端，但狐族繁衍甚多，遍地皆是，甚至和人族通婚，生下半人半妖。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慢慢讓高貴的狐族跌落神壇，不再是人們眼中的祥瑞，而是禍國殃民的妖精，四處害人的怪物。”
塗九嬰說到這裡，眼中流露出無儘的哀傷和惋惜，以及無奈和歎息。
我心中也是頗為感慨，她剛才的話裡有兩點道出了人族和狐族的矛盾真相。
第一就是狐族繁衍甚多，這顯然威脅到了人族生存的空間，而且龍鳳麒麟數量稀少，常人難得一見，自然尊崇。但狐族遍地都是，那還有什麼稀奇？
第二就是狐族中一些敗類，在人間興風作浪，例如那個蘇妲己，蠱惑紂王，禍國殃民，這也是儘人皆知的事。且狐族善魅惑，從古至今的名聲就不太好。
於是我換了個話題，再次問道：“仙子，剛才你說了第一家就是現在的東北出馬仙，第二家是和中原道教融合，那麼第三家和第四家呢？”
塗九嬰這次沒有回答，隻是歪頭看了看我，淡然一笑。
“你，確定想知道麼？”
說實話，我確實是想知道，但不知為何，聽了她的這個語氣，我忽然心頭一震，即便是在夢裡，心跳也驟然開始加快，臉上也開始燥熱了起來。
冥冥中，仿佛有個聲音在提醒我：不要追問，不要追問，不要追問！
於是我遲疑了片刻，沒有吭聲。
塗九嬰似乎早就料到我不敢追問，輕輕了歎口氣。
“其實，這兩家比較特殊，並不是現在的你所能了解的，不問不聽，是最好的。如果以後有機緣，也許你會得知他們的消息和故事，但是現在，你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世人都以為胡黃不過山海關的說法，是滿清皇帝立下的規矩，其實這隻是一方麵，真正的原因，是這個部族四方爭鬥的結果。當然了，如今時過境遷，世道變了，這規矩也不準了。”
我聽的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冥冥中的那個聲音仿佛在告訴我：不能再往下聽了，也不能往下問了。
於是我平複了一下，換了個話題。
“既然這樣，那麼仙子你又是為什麼離開塗山狐族，來到了東北的一個小鎮子呢？”
塗九嬰似乎也是平複了一下，又好像回憶著往事，凝望著桃花出神。
片刻後，她才輕聲說道：“很多人都以為，塗山狐族早已避世不出，其實每隔七年，塗山狐族就會有人下山入世，在人間行走數月，然後再回去。”
“大概在六十年前，我奉族長之令離開塗山，和家中一位老仆一起在外三月有餘，正想回山的時候，恰好遇上了一個黑狐妖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