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路上真碰見事,怕不是刀都拔不出,跟在一旁還不夠添亂的。
是以他統統婉拒不要,末了看月白甚至想往梅辭頭上掛帷帽,好好的兒郎,馬上就要被包成粽子。
白守棠都被氣笑了:“快拿下去,出去玩呢,現在街上誰家兒郎還帶這個,也太惹眼了。”
梅辭今日穿了一身淺青,頭上的玉冠也是同色,嫩竹一般,隻瞧一眼便叫人心情明媚,遮起來簡直暴殄天物。
“直接就出去玩嗎?”梅辭開口問,即使藏的很好,那點柔軟的好奇期盼也顯而易見。
“那當然,若比玩,怕不是整個都城也沒幾個比得過我。”
白守棠口氣大,卻也沒有說瞎話,他在都城的時間雖然短,卻早就把能玩的地方都玩膩了,他家裡可沒那麼多規矩。
梅辭帶了月白一起,一行三個人於梅府側門上了軟轎,大約兩刻鐘的功夫,轎子緩緩停了下來,外麵的聲響也越來越熱鬨。
——
得月樓三樓雅間內,白守棠把人帶了上來。
都城內最大的酒樓之一,若要吃喝自然是數千味樓要好,可要說漂亮好玩,那還是要臨街而建的得月樓更勝一籌。
五座三層占地龐大,內裡飛橋欄杆相互連通著,各種精巧花木琳琅滿目,甚至還有細細溝渠流著淺溪,以作曲水流觴之用。
兩側雅間以精巧屏風做擋,半開或全部遮掩都憑心意,樓下大堂還有說書人繪聲繪色,三樓則是可以點賣藝的憐郎獻舞獻曲。
往來行人多是富貴人家,也有兒郎三五成群著笑鬨著。
彆說跟著來的月白一臉震驚茫然狀,梅辭又何不是頭一次見這種場麵。
他眼睛明顯亮亮的,坐在密閉的空間裡也不再那麼緊張,酒樓半掩的窗戶被徹底推開,梅辭坐在大開的窗邊吹著風,聽著樓下一疊聲不同嗓音的叫賣。
三樓的風實在算不上和緩,窗戶開的又大,月白在一邊都擔心他要受涼,梅辭卻隻覺得心胸開闊和自由。
“好像有炒栗子…”梅辭殷切轉過頭來,月白便笑著自告奮勇,去樓下給公子買來。
“怎麼樣,是不是漂亮?樓下就是最熱鬨的一條街,再遠一點就是清風湖,要是花燈節的時候,到處都是彩燈,亮堂堂的,更好看。”
白守棠坐到他對麵去,有小侍推開屏風邊角進來上茶點,他又接著點了一連串的吃食下去。
“嗯,好看。”梅辭連忙應著,側過頭來看向他,臉上碎發都被吹亂了。
小郎君目光盈盈,這麼點東西便哄的人心情轉好,讓人心下柔軟,巴不得再多塞點好的給他。
白守棠把茶杯朝他推過去,又丟了個點心到嘴裡,開口時便有些口齒不清楚:“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梅辭疑惑,對上白守棠抱胸後仰的姿態。
“梅府那麼大張旗鼓的為你議親,你難不成真願意隨便嫁了?”
他昨晚回去就長了個心眼,特意求著二姐幫他查了梅府動向,是以如今很清楚他那繼父不懷好心,私下接觸的幾家人戶都各有各的糟爛。
“我…”
“我自然是不願意…”梅辭情緒很快的落下來,垂眸盯著清亮的茶湯開口道。
“隻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天下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