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認真論起來,這勉強也算是一樁憾事吧。
想到這裡,溫辭歎了口氣,視線從三三兩兩的遊客身上收回,瞥了一眼路口的指示牌,準備從島嶼的另一條路繞回家。
走了沒多久,她隱隱聽到一陣嘈雜的音樂聲。轉過彎,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小廣場。
和白日裡的空曠不同。
夜晚,海風吹走了日光暴曬的高溫,並且送來一陣陣夾雜著鹹濕水汽的清涼。
廣場上圍滿了人,但大半都是遊客,隻有零星的原住民混雜其中。
溫辭頓下腳步,看著側前方的熱鬨人群,耳邊是參差不齊的大合唱:“當天邊那顆星出現,你可知我又開始想念...”
她一邊聽,一邊朝著人群走去。
憑著纖瘦的身形和遊客的互相謙讓,等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到了最前排,正對著樂隊主唱。
早在她在小館子裡吃海鮮麵的時候,就聽老板娘說起過,島上的年輕人組了一個名為‘逅島’的樂隊,每天傍晚,都會在廣場上演出。
溫辭記得很清楚,老板娘說這個樂隊的時候,臉上滿是自豪。因為逅島的主唱,是她的女兒紀笙笙。
下意識的,她把視線落在了逅島的主唱紀笙笙身上。
她留著波波頭,白熾的燈光照下來,發絲呈煙藍色,露臍的背心搭配破洞的工裝褲,左耳戴了一排銀質耳釘,拿麥的那隻手上足足戴了三顆戒指。
嗓音沙啞,有一種少女特有的性感,無論是聽覺還是視覺,都很酷。
眼前的一切,是溫辭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人生,隨性、灑脫、自由。
眸中滿是欣賞,隨後,她又把視線轉向彆人。樂隊裡,除了紀笙笙,其他都是男人。
樂隊主打的就是朋克風,他們的穿著和扮相大都和紀笙笙一樣,唯獨角落裡敲架子鼓的那個男生,和所有人的風格都不一樣。
溫辭打量了一圈,最後把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他穿著簡約,純白短袖,黑色及膝半褲,頂著一頂素黑鴨舌帽,臉上還帶了口罩。他努力把自己融入角落,連燈光都鮮少光顧到的黑暗處。
他孤獨蜷縮在角落,敲打架子鼓的動作利落又乾脆,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像樂隊裡其他人那樣和遊客互動。
偶爾,轉動的光線落在他的周圍,甚至能夠清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沒一會兒,溫辭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紀笙笙站在最中央,但她的餘光、亦或是下意識轉頭的方向,總是朝著角落裡敲架子鼓的那個男生。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紀笙笙應該是喜歡那個男生的。
溫辭的視線在紀笙笙和架子鼓上流轉,就在她準確無誤又一次抓到紀笙笙的視線之後,唇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弧度。
不知道是她的注視太過直白,還是男人實在太過警覺。角落裡一直垂著腦袋的少年,忽然抬起頭,準確無誤攫取到她探來的視線,和她四目相對。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膠著,在這首歌結束之前,誰也沒有率先挪開視線。
一曲結束,男人重新垂下腦袋,利落敲打著架子鼓。密集的鼓點從音箱裡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