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一直沒有回複他的信息。
儘管,或許在她心裡,他這樣的舉動,依舊是刻意討好、阿諛奉承,甚至是不懷好意。
在男人溫和的聲線之中,溫辭真的被安慰到了,連躁動不安的心跳都逐漸趨於平緩。
溫辭慢慢鬆開了護著臉頰的雙手,像是迫不及待,不等手完全鬆開,從指縫看向站在她對麵的男人。
“怎麼是你?”
看清他的長相後,溫辭‘唰’一下,雙手從臉上挪開。她朝他走近兩步,眸子裡多了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欣喜。
司淵看清她的模樣,也驚訝非常。
他從來沒有想過,霍叔叔口中的女兒,竟然是她。
儘管在他的夢中,霍懈北牽著的那個小女孩,額間也生著和她一樣的胎記。但他隻當是昨天與她偶遇的次數多了,並沒有過多在意。
他看似平靜,實則,背於身後攥著啼鴉脖子的那隻手,無意識加重了力道。啼鴉喘不過氣、叫不出聲,隻好拚了命撲扇著翅膀,拍打著他的腰窩。
後腰異樣的觸感,讓司淵回神。他卸了力道,鬆開手,啼鴉振翅飛向槐枝。
“你住這兒?”司淵衝她身後的彆墅抬了抬下巴。他沒有親眼看到她從這幢彆墅裡出來,在做最後的確認。
聞言,溫辭的視線從那隻黑黢黢的烏鴉身上收回來,重新落在司淵身上。
她笑意盈盈,說:“對啊。隻是沒想到,一出門就遇上你。你呢,你怎麼在這兒?”
司淵指了指被彆墅襯托的越發破舊的小院,神色坦然,道:“那兒是我家。”
溫辭挑了挑眉毛:“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們可以做鄰居了。”
言辭之中,無一不是對兩人相逢的喜悅。
對話之間,她已經挪到了司淵對麵。距離就和昨天在沙灘上一樣,腳尖抵著腳尖,看起來無比親密。
昨天,兩人初遇。
溫辭見色起意去招惹他,故意和他離得很近。結果他落荒而逃。
而剛才,溫辭走過來之前,也的確是存了捉弄的心思。
如果說,昨晚她還在為不知道他的名字而遺憾。如今,她得知了他就住在她對門後,茫然無措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安定。
順便,生出了作弄之心。她想再看一遍他落荒而逃的樣子。
可溫辭沒有想到,這一次,他沒有躲。
就這樣安靜站著,垂眸看著她。
溫辭仰著頭,看著他漆黑的瞳仁,試圖讀懂他此刻內心真實的情緒。可他著實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她非但什麼都沒讀出來,還在兩人對視之中,最先敗下陣來。
被他這樣直勾勾看著,她忽然有點害羞。
溫辭紅著臉把目光從他臉上挪開,退後一步,視線落到她腰間的挎包上。
隨即,她抬起頭,正了正神色,問:“對了,你知道這島上哪裡能修手機嗎?我的手機昨天不小心掉浴缸裡,開不了機了。”
“我答應每天往家裡發信息報平安的。可我的手機壞了,聯係不上我的話,我爸媽會擔心的。”
說話間,溫辭已經拉開了包包的拉鏈,拿出手機在司淵麵前晃了晃。
司淵垂眸,看著她手上的手機,唇角翕動,後又歸於平靜。難怪,他沒有收到她的信息,原來是手機壞了。
“哎,你到底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