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辭背靠著沙發,腦袋倚著他的腿,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司淵垂眸看她一眼,無奈搖搖頭,合上電腦,小心翼翼站起身,彎腰將她抱起,視線先後落在沙發和她房間的門上。
他忽然想起她在飯桌上無意間提起,昨天一整晚,她都是睡在沙發上,又做了噩夢,啼鴉還飛進來嚇了她一跳。
也難怪她會睡著。
沙發逼仄,睡起來又不舒服,她肯定是不想再繼續睡沙發的。
想起這些,司淵沒再猶豫。他抱著她,徑直往她的房間走去。
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打氣:
司淵,沒事的。你又不是沒進去過,不要緊張。
可他心跳的頻率依舊很快,自我安慰根本無濟於事。
司淵抱著她,腳尖一踢,虛掩的房門輕而易舉被推開。
快步走到床邊,司淵後知後覺意識到‘房門虛掩著’這一點,舌尖抵上後槽牙,下意識發出一聲冷咂:
“嘖——”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司淵知道,她並非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可再怎麼樣,他也是個成年男性。兩個人單獨相處,房門她都不關緊的。
她到底是有多相信他啊,對他非但沒有絲毫的防備之心,還喜歡動不動和他貼貼。
好在,她遇見的是他,如果她一見鐘情的是不懷好意的彆人,怕是早被人給吃乾抹淨了。
不由得,司淵臉上升起一抹慘淡的愁雲。
也許是他那聲咂舌的動靜有點大,溫辭在他懷裡顫了一下,口中也發出一聲嚶嚀。
司淵正準備把她放到床上,聽到她的聲音,彎腰的動作一頓。他躬著腰身,牽動脊背的肌肉,痛感逐漸傳遍周身,他卻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她眉心微微蹙著,額間那個紅色水珠形的胎記微微隆起,像是鼓了一個小包。但眼睛始終閉著。
還好,沒有吵醒她。
不自覺的,司淵連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他動作輕緩,將她放到了床上。從床頭櫃拿起空調遙控器,調到24度。又微微彎腰,越過她的身體,伸長手臂,從床的裡側拿起疊放整齊的泡泡棉夏涼被,搭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睡顏恬淡,隻是眉心還微微蹙著。
司淵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她睡顏恬淡,隻是眉心還微微蹙著,仿佛還陷在被他打擾了清夢的困境裡。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掌已經撫上了她的臉,拇指指腹正按在她微蹙的眉心之上。輕輕一撫,溫婉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
似是感受到臉頰的癢意,她忽然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臉。如果不是司淵的手撤的快,她的手背就要打上他的手背了。
也是這時,司淵才注意到,她的手裡,還攥著一根黑色的羽毛。
怎麼像小孩子一樣,拿到什麼玩什麼。
不過啼鴉的羽毛摸著的確很舒服,這也不能怪她。
他無奈搖搖頭,兩指捏住羽毛的一端,輕輕一抽,就把羽毛從她的手裡扯了出來。
不過...這好像也不像是從啼鴉身上掉下來的。啼鴉的毛,好像比他手上這根更細一點。莫非,昨天晚上,飛進她家的除了啼鴉,還有彆的海鳥。
他的視線專注在那根羽毛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溫辭輕顫的眼睫。
早在他半跪在床邊,給她蓋上夏涼被的時候,她就醒了。之所以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就是好奇他會做些什麼。
她沒有想到,對於司淵來說,那根羽毛竟然比她的吸引力還大。他觀察那根羽毛的時間,比看她的時間都要久。
眼看著他要起身離開,溫辭再也裝不下去,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軟綿綿開口:“司淵,你好吵。”
司淵整個人都僵住了,卻也沒反抗。溫辭稍微用了一點力度,就把他往下帶了帶。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小了很多。
他抿了抿唇,腦海裡轉了一圈,也沒想到她口中的‘吵’,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明明一直都很安靜,生怕吵醒了她。
可偏偏,她說他吵。
“哪裡吵?”他直接問出口。
溫辭鬆開他,手指慢慢往下滑,停在他胸口:“這裡。”
她衝著他心臟的位置,輕輕點了兩下,說:“我聽見你的心跳了,有點吵。”
他忽然有點不自在,因為她剛才的話,也因為兩個人極其親密的距離。下意識的,他用手掌撐了下床邊,想要和她拉開一些距離。
溫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重新把他拽了回去。
司淵沒有防備,整個人撲在她身上。兩個人中間,隻隔了一條泡泡棉材質的超薄夏涼被。
她一點一點收緊他的衣領,霸道開口:“不許走。”
“這麼霸道?”
司淵的視線落在她皓白的手腕上,又緩緩開口,問:“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