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01.
這個世界的龍國沒有像顧白原本世界的《流浪地球》, 也沒有出現郭帆導演那樣心懷夢想乾實事的化緣大師，倒是像xx堡壘類似的片子出了幾部，所以長期以往, 大眾對科幻片就沒什麼期待了，和恐怖片一樣，他們已經產生了一種科幻片就等於爛片的想法。
但科幻片和恐怖片不一樣，龍國在《彆墅鬼影實錄》之前陸陸續續一直在出恐怖片, 國外的恐怖片難以引進, 所以恐怖片愛好者隻能含淚看恐怖爛片了。而科幻片則可以引進, 所以科幻愛好者在一定程度可以得到滿足，在這種情況下, 他們便不會為科幻爛片買單。
龍國科幻片麵臨的困境還不止如此。
“顧總，雖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有些話我還是得說出來。”
林澤南說。
按理說他這個位置的人應該更有情商才是，但情商並不意味著一味的圓滑。他這種潑冷水的行為並不是出於惡劣心思, 相反他是以一種相當真誠的態度在和顧白交流。
“科幻片的市場並不算大。”林澤南慎重其事地說道。
目前在龍國最受歡迎的是愛情片和喜劇片, 喜劇片細分也有主題差異, 但核心基本都是喜劇。至於科幻片……近些年寥寥無幾幾個賺錢的科幻, 實際上是科幻喜劇片來著。平行世界和原本的世界有一些關聯，在顧白原本的世界裡，裡程碑式的xx堡壘在國產科幻電影裡票房能排前十就足以看得出一些問題了。
“就我們這一代人，和我們這一代的導演，對電影啦, 通俗文學的啟蒙, 要麼是曆史通俗小說，要麼就是金庸古龍這些武俠小說。”林澤南作為專業人士開始分析：“所以很多人對科幻其實沒有興趣，大部分人都是將科幻片隻當做爆炸特效片來看的。”
顧白聽著心中竊喜, 表麵樂觀地說道：“那我們就按照爆炸特效片給觀眾看嘛。”
林澤南心中鬱悶，他明白顧白也許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發現自己猜不透，既然如此他便決定做好自己的工作，繼續進行規勸。
“但顧總，如果隻是為了讓觀眾開心，那其他類型的電影更好，科幻片的造價太高了。”
這就涉及到第三個老生常談的原因，龍國拍電影太好賺錢了，有那種穩妥的、簡單的、周期短的電影賺錢，為啥還要費心費力搞大製作可能還虧本的科幻片呢？
在這種情況下，龍國科幻電影是現在這個樣子，就可想而知了。
林澤南說造價太高，是啊，要的就是高造價啊！
顧白早就瞄準科幻片這個市場了，以前電影資金不夠，不太好拍，現在夠了，這不得好好整一個？
“我知道。”顧白說道：“但總得有人拍科幻電影嘛。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是我來拍？反正我有錢。”
反正我有錢。簡單直接的一句話，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一句話。
林澤南點頭：“我明白了，顧總。”
林澤南的反應讓顧白有些好奇：“你不勸了嗎？”
林澤南微微一笑，回答：“勸說是我的義務，遵循顧總你的話去做事，是我的責任。這二者對於我來說同等重要。”
顧白：“喔……”
林澤南這話太有文化，害得他腦子裡過了一遍責任和義務這兩個詞的區彆。
責任是強製性的，義務則是當事人自願執行的……這也太有文化了。顧白想到。
聽到林澤南的分析後，顧白頓時更有自信了。
02.
顧白在履曆中選擇了到處闖蕩卻沒有成績的導演蔣臨。
他給蔣臨發了回複郵件，蔣臨立刻來到S市，顧白和他在銀河傳媒的會客室裡相見。
到點後前台領進來一個穿著簡約暗色男裝的男性，顧白打量了一下對方，對方從頭到尾都是深色係的單色服飾，包括頭上的帽子也是。他將帽子摘下來攥在手中，說道：“你好，顧總，我是蔣臨。”他攥著帽子的手很用力，看得出他有些緊張。
“你好，蔣導，請坐。”顧白說道。
資料上蔣臨是34歲，但現實中他看上去要比34歲更滄桑一些，結合他的履曆，感覺他應該經曆了不少事情。他的相貌倒是平平無奇，偏瘦，但很高，身材不太勻稱，舉止有些笨拙，坐下來後他下意識想拉一下座椅，但那個座椅非常沉重，他就收回了手。
顧白將這些都看在了眼裡。
助理狄稷給蔣臨倒了茶，顧白主動開啟一個話題：“你沒有多少執掌科幻題材的經驗，為什麼會給我投你的簡曆？”
蔣臨回答：“我很喜歡科幻，”他說這話時有些急了，然後囁嚅著補充道：“很喜歡。”
顧白一邊和他聊著，一邊想到，這是個很內向的導演，表現得太羞澀和拘束了，這對於一個導演來說是個大問題。
顧白憑借自己在電影圈叱吒風雲的經驗，他覺得自己已經預料到本就糟糕的項目再加上這個導演後更是雪上加霜。
畢竟在這樣的大項目裡，負責統籌全局的導演如果不擅長溝通的話那對所有人將是一場噩夢。除了顧白。其他人的噩夢對於顧白來說是美夢。
顧白和蔣臨談了一會兒後，他就對蔣臨各方麵都挺滿意了。
他最後將自己的劇本交給蔣臨，蔣臨認認真真看了後說道：“顧總，這就是我們的劇本嗎？”
顧白：“是的，你怎麼看？”
蔣臨回答：“我覺得這個劇本很不錯。”
顧白心裡想到：這還能不錯？這種玩意兒居然還能吹？雖然劇本是自己寫的，但這讓顧白覺得蔣臨更不靠譜了。
“裡麵這些台詞是需要去填寫的吧。”蔣臨說，“劇本的大致方向就是這樣，是這樣嗎？”
“是的。”顧白回答。
交談完後，顧白放心地將這個電影交給了蔣臨。他覺得現在已經穩了三分之二了。
03.
“顧白的最新大作，科幻電影《星際回航：神的審判》！”
《龍國電影》正式發布了這條消息。
《龍國電影》是龍國最知名的電影媒體，它發布了這個消息後，三天內，幾乎所有電影愛好者都知道了顧白新電影的消息。
如今《法不容情》的熱度基本平息，它的退場非常完美，網絡版權賣出去後，每天的點擊量依舊驚人。
可惜大部分網絡版權都是買斷製，如果走分成的話，恐怕還能大撈一筆，一毛一毛地給顧白錢。
每一部電影都有著上億的利潤，媒體出突然發現，顧白這位投資人這些年在電影行業賺了十億以上。這可是十億，這是個多麼驚人的數字。這位年輕的富豪到底有多有錢？沒人知道。現在這位本來就應該在聚光燈下被人注視的富豪終於開了屬於自己的影視公司，這個消息讓媒體們瘋狂。
具體表現就是，銀河傳媒的前台已經在這段時間內接到無數請求采訪的電話了。
對此，顧白並沒有特彆抗拒。
如今顧白隱居幕後也沒啥意義了，當年他隱居幕後，一是因為父母那裡說不通；二是因為他想低調著不讓觀眾注意到自己，彆讓自己的名字成了票房大賣的理由之一，彆自己拖自己後腿。
如今他沒法低調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名字了。
而父母那邊，他當時一步一步謀劃，在父母那裡他是逐漸奮鬥上去，再加一些運氣達到現在地步的。
於是顧白就接受了《龍國電影》的電話采訪。
次日，《龍國電影》出了對顧白的專題報道。
“這位年輕的製作人在短短幾年裡就創造了數個奇跡，達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創舉——是的，他的大部分電影都能用‘創舉’這個詞來形容。現在，作為銀河傳媒的老板，他又公布了一個新的項目《星際回航：神的審判》，一部科幻片！近些年科幻片票房低迷，對於顧白想要拍科幻片的事情，廣大影迷已經對此表示了期待，那麼這位製作人究竟會續寫傳奇，還是折戟於這個黑色領域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顧白製作電影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一部接著一部。顯然，那些豐厚的票房和利潤並不能讓他停下腳步，因為他追求的是更遙遠的東西。《星際回航：神的審判》，一部科幻電影，顧白並沒有過多透露關於電影的消息，他隻是說這是自己的一次嘗試。一次嘗試！聽了這話，筆者忍不住就露出震驚的表情。這部科幻片投資至少得好幾個億，這麼多錢居然隻為了做一個嘗試！也許，這就是顧白一直成功的原因吧。”
大媒體即使是吹也是低調的吹，但一些小媒體和營銷號就不一樣了。
銀河傳媒每周開一次例會，顧白找借口說開會是占用了上班時間，無情侵占了員工們的工作時間，所以開會時得雙倍工資。
這次開會時，前台忍著笑將自己手機遞給了顧白：“顧總，這裡有一個關於你的文章。”
顧白接過手機定睛一看，標題是：
“辣個男人回來了！”
這標題還整的挺撲朔迷離。
“他為什麼離開？他又是因何離開？現在，他又是為了什麼才回來？”
這個排比句讓顧白開始頭皮發麻了。
接著營銷號寫道：《法不容情》第一次的失誤傷透了顧白的心，那一夜下著雨，顧白看著窗外繁華的城市，卻找不到自己的路到底在何方。
讀到這裡時顧白感覺頭皮發麻到自己想洗頭的地步，他繼續讀了下去。
“接下來，顧白就開始逃避，知情人說，他開始過醉生夢死的日子，度假，轟趴，但每一天夜裡，他都會夢到自己製作電影時的快樂時光，當他醒來時，發現淚水已經沾濕了枕巾。”
顧白：“噗……”
這個營銷號的確獲得了一些內部消息，《法不容情》失敗後顧白的確去玩兒。但在這個營銷號筆下，他居然成了借酒消愁。
“他的枕巾被淚水打濕，又沾到他的臉上，所以他甚至長了痘痘。”
啊？
寫這個文章的人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啊？
顧白大為震驚。
“幸虧他用了玉潔草本精華卸痘膏，才讓自己痘痘很快好起來。”
哦……原來是中間穿插一個廣告啊。
自己震驚的太早了，自己還是經驗不夠。
插了個廣告後營銷號立刻回歸整體，吹噓了一波《法不容情》如何好，然後寫道：
“人們終於發現，自己欠顧白一張電影票。
但也許已經太晚了，他的心已經被傷到了。自那之後顧白雖然還在投電影，但完全隻是掛名，他仿佛行屍走肉。他不再和劇組的人交心，明亮的風，豔麗的花朵和迷離的月光也映照不進他的眼。
正在這時，他的朋友們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