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玩笑問道:“還是……龔主任都沒通知你?”
安青顏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從包裡拿出了口罩耳機戴上,閉目養神:“那就祝你能入新主任青眼。”
朱厲士嘴角的笑僵在臉上,電梯裡的氣氛瞬間凝滯,隻聽得見空調呼呼的送風聲。
“通知都發在群裡,”這會兒電梯裡正巧都是心胸外科的幾個人,有人尷尬地哈哈笑了倆聲,試圖打著圓場說:“青顏也是忙,不然新主任來了肯定也會一起去聚餐的。”
“也是,聽說新主任年輕有為,帥氣多金,是醫院作為學科帶頭人引進。”
朱厲士冷哼出聲,盯著安青顏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臉:“安醫生,聽說你要被丈夫拋棄了?”
“有這麼個優秀的主任,怎麼還不往上湊?”
這句話說的飽含深意,現場剛緩起來的氣氛瞬間又凝滯了。
其餘幾個同事皆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最近的傳聞,忍不住相視幾眼。
他們這幾天一直吃瓜,或多或少都了解了一些。
聽說安青顏性|冷淡,且輸卵管堵塞無法生育,在家對丈夫冷暴力還不顧家,不肯離婚是為了敲詐大筆的賠償金。
安青顏的丈夫是本院的康複科主治醫生徐彥山,貌似還是個富二代。
聽康複科的人說徐醫生因為離婚這事,人挺痛苦的。
要不是安青顏這幾天正巧在急診,徐醫生又出差去開會了,或許有好事者老早就去當事人麵前問了。
電梯“叮”的響聲打破了僵硬的氣氛,安青顏睜開眼,冷冷地看向朱厲士。
朱厲士被渾身看得不自在。
也不知怎麼的,明明大家都是小醫生,偏偏每次安青顏看向他的時候,給他的壓力卻巨大。
朱厲士:“你看什麼?”
安青顏微笑:“朱醫生倒是挺緊跟熱點的,看來你那篇左室重塑的文章這次肯定能發了。”
說完,沒等朱厲士反應過來,她就快步走出電梯。
“噗嗤!”
“噗嗤!”
同事們沒忍住,電梯裡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
朱厲士雖然和安青顏一樣是規培生,但他博士的論文卻因被編輯懷疑學術真實性而撤稿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博士學位,他已經修修改改一年多了還沒發成功。
今年規培生的留院名額緊張,如果朱厲士再不發文章,留院就彆想了。
安青顏這一句話,可真是一把尖刀戳在了朱厲士的左心房上。
朱厲士:“笑什麼笑,誰能留院現在還說不準。”
朱厲士鐵青著臉不作回應,快步向大門走去,邊上突然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問話:“醫生,請問心胸外科安青顏醫生是在十五樓嗎?”
他正想發火,抬頭一看,見對方穿著性感,化著妝也算是精致好看,忍了火氣不耐煩地說:“找她什麼事,下班了。”
女人摘下墨鏡,撩撥了一下長發,眨眨眼:“聊一聊男人的事兒。”
朱厲士嗅到絲八卦的味道,他眯著眼看了看眼前的風情女人,突然笑著指向眼方:“人在你前麵呢。”
“謝謝帥哥。”女人甜甜地謝了一句,轉頭直接踩著高跟鞋快步往前跑去。
“安青顏!”
“你為什麼要讓彥哥這麼痛苦!”
安青顏被人拽著包,硬生生地被扯出上公交車的隊伍。
她眉頭緊蹙,看著跟前波浪長發,妝容精致,穿著緊身包臀小黑裙,哽咽著哭泣的女人。
安青顏將包從對方手裡拉回來,低頭查看包,見沒什麼破損,她這才抬頭冷淡道:“我認識你?”
潘芸心蹙眉,這女人反應這麼平淡?
她人都站在麵前,安青顏竟然還去查看那破包!
不過就是個都洗得泛白還起球的帆布包,有什麼好寶貝的。
一副窮酸樣。
再看她一頭長發隨意紮在腦後,戴著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隻敢露出眼睛的做派,肯定是個又老又醜的女人!
潘芸心輕蔑地從上到下看了看,卻在看到安青顏那雙纖細筆直的雙腿時忍不住怔愣了幾秒。
安青顏見人不說話,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你跑什麼?”潘芸心立馬回神,跑到安青顏跟前,僅以倆人能聽到的聲音嘲諷道:“你有膽子賴著徐彥山不放,怎麼沒膽子見我?”
安青顏抬頭,這會兒終於正眼看向對方,語氣平淡:“你認錯人了。”
潘芸心怒火被一下子掐在喉嚨裡,她剛都看到他們幾個人一起從電梯出來,也讓人指認了,怎麼可能認錯人!
眼前這女人居然還能冷靜地亂說話,企圖把她給糊弄過去。
“安青顏,你朋友啊?”朱厲士從後方走上來,一臉看戲的表情,見安青顏看過來,他甚至還欲蓋彌彰地來了一句:“不去科裡聚餐原來是有約了啊?”
“你為什麼要騙我?”潘芸心氣不打一處來,淚水說來就來。
她一邊哭一邊伸手去摘安青顏的口罩:“姐姐戴著口罩,是愧疚不敢見我嗎?!”
潘芸心:“那碧海的房子都不是你的,你為什麼還——!”
安青顏一時沒注意,口罩就被人摘了下來,白皙軟嫩的耳朵因為暴力而泛起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