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不願再回張府,蘇婉清順勢重新坐下,問道,“堂姐若想活命,就實話告訴我,你都跟張氏父子說了什麼?”
蘇婉靈不知道她指的具體是什麼,想了想,說道,“他們並沒有問我什麼,隻問了我為何會出現在白馬寺,我說是想祖父了,便想去白馬寺祭拜他一下。”
當時她一心想借助張氏父子為自己沉冤得雪,但是也從父親口中知道,太子將她的案子交給了張顯旭查,她謹慎之餘,還是想先看看張顯旭父子是否願意相信自己,因此並沒多說什麼。
蘇婉清暗自點頭,看來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清兒,是我糊塗,我隻和張森拜了堂,並沒有夫妻之實,況且這件事就連張府的下人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也不想下半輩子葬送在張氏父子手中,你救救我,隻要我能躲過這一劫,以後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絕無二話。”
事到如今,蘇婉靈總算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以往的高傲在生死麵前不值一提,比起永遠活在蘇婉清的光芒之下,她更畏懼死亡。
“堂姐安心住下,這件事我會安排,隻要堂姐不再動歪心思,我保證,最晚年底之前,堂姐便可光明正大的做回蘇家二房小姐。”
蘇婉靈眼中的驚恐,被蘇婉清儘收眼底,她相信此時蘇婉靈絕對是怕了,隻要她在自己的計劃實施之前不再亂跑,扳倒陳書景和齊王之後,她落水的案子自然也就水落石出。
“年底.......現在還不到六月,你要我在這裡待到年底?”蘇婉靈有些不情願,如果她消失一年,誰還記得京中有她這麼個人。
蘇婉清一眼看出她的擔憂,笑道,“今日既然把話說開了,我不妨說的再清楚些,堂姐就算做到了皇後的位置,蘇家禍難之時,堂姐依然逃不了乾係,堂姐有時間籌謀自己的姻緣,不如將精力放在如何助蘇家解決眼前的困境上,若蘇家能在這次皇權更迭之中活下去,以堂姐蘇家女兒的身份,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蘇婉靈錯愕,她雖然知道蘇家不如以往,但蘇婉清為何將蘇家現在的處境說的如此危險,不管最後是太子還是齊王登基,蘇家百年的根基難道就如此不堪一擊?
“你少危言聳聽,大伯如今還是宰相,又有裴老將軍護著蘇家,哪有你說的如此嚴重,你不會是怕我壞了你的好事,所以才誆騙我的吧?”
“隨堂姐怎麼想,總之若你想活命,就安生待在緣夢居,再有下一次犯蠢,我保證你死無葬身之地!”
見這次蘇婉清真的不想再搭理蘇婉靈,蘇溫玉扶著她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還在懵懂的蘇婉靈,說道,“當初祖母曾勸過二叔,堂妹與堂弟年幼,可以留在上京交於她撫養,二叔沒有聽祖母的話,執意攜家眷一同巡查各州縣,這一去就是十年,不怪堂妹如今不知禮數,目光淺薄。”
蘇溫玉看似儒雅,實則十分護短,剛才蘇婉靈辱罵清兒的時候,蘇之俞在一旁並未阻攔,他是將父女二人都記恨了。
“你......”
蘇婉靈聽出他的諷刺,但也明白他說的事實,若她在上京中長大,老太太為蘇婉清請先生的時候,她必然也會跟著一起學,以她不輸蘇婉清的天賦,京中那些才女哪個是她的對手?
看著被父子三人簇擁離開的蘇婉清,蘇婉靈眼中滿是羨慕與不甘,為什麼同是蘇家女兒,大伯一家將蘇婉清寵上了天,而她卻要生在重男輕女的二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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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之灝看著兄弟二人將蘇婉清送回攬月居,他便沒跟著進去,轉身來到了聽雪堂。
看到跪在院中的蘇之俞,他冷哼一聲,徑直進了屋子。
“母親。”
他俯身請安,見老太太氣色不佳,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他起來,便問向一旁的府醫,“可仔細瞧了,母親身體怎麼樣?”
“回老爺,老太太隻是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府醫收好診脈的脈枕,躬身回答他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