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苦黃連(2 / 2)

囚春雨 YUKISAM 5761 字 6個月前

黑色的湯藥在白色的瓷碗裡更顯濃黑,他舀起一匙湯藥,將碗和湯匙一同伸到她嘴邊。

“張嘴。”他的話語裡隱隱有命令的語氣。

陶昭南是見識過他喪心病狂的模樣的。

她慢慢張開了嘴,讓他把苦口之藥一勺一勺地喂進自己的嘴裡。

口腔裡彌散著極苦的苦味,苦到她生理性地眼角泛出淚花,喝藥和吞針似的痛苦。

瞧著她皺在一起的五官,還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駱禪檀壓根沒有想要壓抑自己笑意,揚起嘴角,把裝著最後一口藥的湯匙喂進她的嘴裡。

喝完藥,陶昭南急急忙忙地伸手去勾桌上的茶壺,又被人按住壺身,不讓動。

她的整條食道都反竄出要把膽汁都嘔出來的藥苦味,握著茶壺提手的手暗暗使勁。

“良藥苦口,喝了藥又喝水,豈不是衝淡了藥效。”

陶昭南的力量不及他,嘗試無果,才收回了手。

見她放棄了茶壺,他提起茶壺的把手,倒了杯水,拿起來,在她眼前自己飲了。

“對了,你的藥中我讓大夫多加了些黃連的藥量,都說黃連能泄熱降火,是極好的藥呢。”

苦味在嘴裡無法散去,陶昭南聽了他的話,更是火氣上冒。

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勇氣,陶昭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瞪的駱禪檀反而笑了。

“一會兒,大夫會再來給你把脈。若是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啟程了。”

他將手裡的茶杯放在靠近陶昭南的手邊的位置,笑嘻嘻地看著她。

尊嚴這東西,對陶昭南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

隻有對有錢人尊嚴才有價值,貧窮的人根本不配提尊嚴,尊嚴這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

她拿起駱禪檀用過的茶杯,猛地往喉嚨裡灌水,才將那彌久不散的苦黃連味衝淡了一些。

駱禪檀樂見她這模樣,最令他愉快的是,她沒有那些奇怪的羞恥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拿起他用過的杯子,喝他飲過的水。

是啊,若是連命都保不住,羞恥心又有何用處。

似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駱禪檀轉瞬冷了臉,起身出門。

陶昭南自然是不會問他去哪的,她巴不得他乾脆彆再回來。

待男人離開,陶昭南忽地感覺自己身上散發出了些纏綿病榻之人身上會有的酸味。

是了,她躺在床上的這兩三日,身上冒了許多汗,又沒清洗,這可不是餿了的味道麼。

她拉開屋子的門,門外站著那個給她端藥的小丫頭,見房門打開,立刻就從門角起身。

“姑娘,你有什麼吩咐麼。”

真行啊,人走了還要留人監視她。

她不會刻意去為難一個無辜的人,淡淡道:“我想要沐浴。”

“我這就去給姑娘打水。”

那小丫頭跑前跑後好幾趟,才將屋裡諾大的木桶裝滿了水,額間汗涔涔的。

“姑娘,水打好了。”

她要來服侍陶昭南更衣沐浴,被陶昭南拒絕了。

她又不是真的這個時代的貴女小姐,哪裡需要彆人伺候。

小丫頭看起來有些失望:“那姑娘有其他的吩咐再喚我罷。”

說完,她就乖乖地退出了屋內,留陶昭南一個人。

身子被溫柔的水包裹,肌肉被放鬆的同時,一直緊繃著的精神也跟著鬆懈下來。

沐浴之後,陶昭南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一個人坐在屋內的窗邊,感受徐徐的微風吹拂過臉頰,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姑娘,許大夫來給您把脈了。”

說實話,陶昭南不解,那男人對她的態度如此惡劣,怎麼這些人還畢恭畢敬地對待她。

她輕嗯了一聲,挪步到桌邊坐下,看著蒼顏白發的大夫給她搭脈。

“姑娘,你的身子恢複得差不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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