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的一個姐姐,她想著逃走,但是被捉住了。”
“那些人為了殺雞儆猴,在我們麵前,把那個姐姐倒掛著,活活用鞭子抽死了。”
白露說起此事,神情中流露出慌亂與不安。
在她這樣的年紀,親眼目睹如此慘烈的死狀,隻怕會成為一生的陰影。
這也證實了陶昭南的想法,白露的確不是自幼就出生在煙柳巷中,許是某家的小姐,意外被人拐賣,才來到了此處。
“人牙子將我賣進青樓,我真的很害怕。那裡的姐姐告訴我,讓我聽話些,才能少受些苦楚。”
“那裡的人都是蛇鼠一窩,根本就逃不出去的。”
“那些人,都該死。”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白露的這番話,讓她忽地想起了,自己剛剛在這個世界醒來之時,身上穿著的衣裳並不華貴,外麵又套著詭異的婚服,根本不像正經女孩出嫁。
當時她沒在意,現在仔細想想,那媒婆驚詫於她醒來的時機,她醒來之時又頭腦昏脹,分明就是被人下了藥了。
她並無過往的記憶,依憑推測,她應該也是被人擄奪到清水縣。
白露所言,應當不假。
陶昭南心下情緒複雜,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向站在馬邊的男人。
若非親眼見識過他殘忍的手段,光是看他的外貌,就是光風霽月的一個少年。
或許他所殺害的那些人確實十惡不赦,罪該萬死,但他的手段狠辣,對婦孺嬰孩也毫無憐憫之心。
想起他用腳踩斷那縣丞家小姐的脖子的畫麵,陶昭南的心臟還是狠狠地被揪動了一下。
她才想收回目光,對麵的人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陶昭南的視線,扭頭與她對視。
她看向他的視線被他捕捉,他慢慢朝她走近,站在她身側,問:“吃好了嗎,吃好了就上路。”
陶昭南掃了一眼已經吃得差不多的白露,白露收斂了外露的情緒,默默垂著腦袋,又恢複了乖巧怯懦的樣子。
她壓下心中怪異的情緒,對著駱禪檀輕輕點了點腦袋。
“走吧。”
趕路的這些天,陶昭南頻繁上下馬,如今已經能夠不需要駱禪檀的幫扶自己上馬。
她才爬上馬背,馬下的駱禪檀輕鬆一躍就坐在了她的身後。
二人之間的距離緊密,駱禪檀說話時的氣息就撲在她的耳邊。
他的肌膚冰涼,可呼出來的氣息卻很滾燙,好似要將她的耳朵給燙傷。
“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驚訝?”他壓低了聲音,話語的尾調輕輕上揚。
陶昭南並非這個時代的人,即使是知道了他六皇子的身份,對著朝代全然不知的她,對他的認識也僅限於此。
一個王朝的皇子罷了。
“你是誰,什麼身份,我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有何區彆。”她平淡地說,撇開了腦袋,想要避開他撲在耳邊的溫熱氣息。
他為刀俎,她乃魚肉,既已是任人宰割,被什麼樣的人宰割,又有什麼分彆呢。
駱禪檀輕笑一聲,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騎著馬兒繼續趕路。
路上走走停停六七日,他們逐漸接近京城。其實若再趕一趕,夜裡之前他們就能抵達京都。
可若是如此,又如何給想要動手的人機會呢。
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