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陽侯手握五萬親兵,軍功顯赫,一直以來都保持中立,不偏不倚。
他性情剛直,對黨爭不屑一顧。他當初也不是沒有動過拉攏他的念頭,隻是當時他已經籠絡了羽林中郎將,也未太對廣陽侯太過上心。
大皇子行迂回之策,從廣陽侯的妻室入手,確實是一妙計。
當太子與大皇子都在為空懸的太常一位而心急如焚之時,將原先的太常拉下位的駱禪檀卻難得空閒,在神暗司內養傷。
他的傷裂開兩次,在床上趴了半月有餘才能下地行走。
陶昭南在神暗司的日子也是日複一日,白日裡要習武讀書習字,夜裡要學琴學下棋,還得照顧駱禪檀的飲食起居。
池謂待她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嚴格。在他的訓練下,陶昭南的進步飛快。隻不過,她的水準依舊還是剛入門的學童水平,打不過神暗司內的任何一個人。
比起習武,陶昭南在讀書和下棋這兩方麵要更精進些,成果也更顯著。
夜裡,陶昭南將棋盤擺在駱禪檀的床榻邊,二人對陣。
剛開始,陶昭南連黑子先行都不知曉。不過短短半月,她已經大概摸通了圍棋的思路,不再是直截了當,隨便一眼就能識破的圍追堵截。
駱禪檀並不是要陶昭南的棋藝有多高超,他要教會她的,是棋盤上的生殺予奪,計策權謀。
棋子進可攻,退可守,縱橫之道,就在棋盤之上。
“知道以退為進了。”駱禪檀一眼識穿,並未中計,反倒是一子堵住她的後路。
她又輸了。
準確地說,她從未贏過。
和他下棋的這些天,她一盤都未贏過。不過她也不惱,她清楚自己和駱禪檀是雲泥之彆。駱禪檀看她在棋盤上的小把戲看得清清楚楚,就沒有能逃得過他眼睛的。他若是心情好,還會在能一招致勝的棋局裡放過她幾回。
他就像是一隻勝券在握的貓,玩弄著一心想著逃走的老鼠。
隨著和他對弈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的棋子能在駱禪檀的手下存活的時間也越來越久。因此,她也漸漸熟悉了駱禪檀的下棋風格,以及她似乎能夠借此稍微摸清楚一些他的性格。
駱禪檀不喜歡一擊即殺的下法,他總是留有餘地地讓對手以為他並未看出自己的破綻。然後,在即將逆轉局麵的時候突然殺你個措手不及。
在陶昭南眼裡,他就是一個極其惡趣味的人。
“還要來嗎。”駱禪檀抬眼去看她。
今夜,他們已經下了四盤棋,臨近子夜。
陶昭南搖了搖頭:“不下了。”
再下還是個輸。
明早還要早起習武,她得回去養精蓄銳了。
她動手開始收拾棋盤,將黑白子放回到棋簍之中,又將棋盤端回到外間去。
燭火下,駱禪檀看著她的背影,長發及腰,發尾隨著走動微微搖晃,他的視線自然掃過她的腰際。
衣帶勾勒,她的腰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了些,不過她的麵色是相較之前更紅潤了。
“我替你滅燈。”陶昭南替他熄滅屋內照明的燭火,隻留了窗邊的一盞。
他習慣夜寐時留一盞燭火。
這事是陶昭南意外發現的。
她替駱禪檀的屋內換蠟燭時注意到,他屋內的蠟燭,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