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衝的頃刻之間,陶昭南在身後換了隻手握匕首。
右手假動作朝前刺去,不出所料地被他接住。
有機會,她左手反手握著匕首橫著要劃過他的脖子。
駱禪檀抓住她右手的時候,注意到她的右手握拳,手上卻沒有匕首。
意識先於視線地躲避她左手的動作,待他躲過她“偷天換日”的一擊,看清匕首在她左手時,眼裡興味的眼神深了些許。
他不禁翹起嘴角,微微張大了瞳孔,愉悅地看著她。
他也看得出來,她的動作裡,是真的存了殺意的,不是假把戲。
“尊使大人。”有人出聲打斷。
院落中央的兩個人同時聞聲扭頭。
來人是薛仁恩。
薛仁恩的視線落在握著匕首的陶昭南身上,十分不愉快地壓低了眉頭。
旁觀者清,駱禪檀能看出她的殺意,薛仁恩自然也看得出來。
尊使這是在養虎為患,這個女人根本就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什麼事。”
“稟尊使,宮裡的內侍官來了,說是豫貴嬪召您入宮。”
駱禪檀嗯了一聲,轉頭去看陶昭南:“書桌上放了《駱朝史記》,看了將裡麵的內容細細記下。”
陶昭南無聲點了點頭,從旁邊拿了刀鞘,將匕首收進刀鞘,乖乖地回了側殿。
駱禪檀邁步朝外走,薛仁恩緊步跟上。
“尊使。”薛仁恩猶豫著開口。
“那個女人,方才是真的想要您的命。尊使真的要將這麼危險的人留在身邊嗎。”
走在他身前的人突然停下腳步,慢慢地轉頭看他。
薛仁恩對上駱禪檀的視線,被他眼中的寒涼冷冽給震懾到,垂下了頭。
“什麼時候你的話變得和池謂一樣多了。”
“還是說,我對你太好了,讓你產生了可以乾涉我的錯覺。”
薛仁恩垂在身側的手握拳又鬆開:“屬下不敢。”
“既然這麼閒,就去找找岑周的細作到底藏在哪兒了。”
太常太史被換,太子門下的數多官員也被更替。駱安城自然將這一切的過錯都算在了駱禪檀頭上。
青怡坊的事情才平息沒兩日,駱安城就急著給駱禪檀找麻煩。
前不久,從京城運往漓州的軍需被劫。
劫走這批軍需的不是尋常劫匪,而是岑周軍。
岑周是個小國,本是越國的附屬國。越國覆滅後,岑周因為王城在山嶺之間,易守難攻。當時又因為駱王朝一邊要平叛越國,一邊要提防戎夷,分不出多餘的兵力來攻打岑周。
岑周因此僥幸免遭滅國之災。
隻是,岑周堅持不肯歸順駱王朝,這些年與駱王朝的關係始終僵硬。
與羯胡族的戰爭過去了三年有餘,駱王朝因戰爭而虧空的國庫逐漸充盈起來。駱帝又起了要攻打岑周的念頭。
運往漓州的軍需分為三批,一批走水路,兩批走陸路,陸路還是分成了兩條相隔甚遠的路線。為了打掩護,運送每批軍需時還有另外兩組車馬同時出發。
岑周軍數量不多,兩次劫糧,都能準確無誤地劫走運送軍需的車隊,一定不是偶然。
關係作戰的糧草被劫,駱帝雷霆震怒。
下了朝堂,太子便向駱帝諫言,說京城定有岑周細作,並提議將此事交給神暗司來徹查。
“神暗司是父皇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