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絞腸散(1 / 2)

囚春雨 YUKISAM 4708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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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禪檀回來不久前,池謂來院裡尋過他一次。

“你可知尊使去了何處。”

尊使領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回神暗司,在跟隨他數年的下屬眼中,本就是太陽打了西邊出來的稀罕事。尊使還讓這名女子和他住在一個院落裡,親自教導她詩書棋藝,便是最受尊使信任的薛仁恩,也未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池謂沒有深思自己對陶昭南的情感多是嫉妒心在作祟,隻是看她不慣,心生不喜。

神暗司內的空氣陰冷潮濕,陶昭南習慣了開著窗子通風,也讓屋內能稍微明亮些。

池謂從敞開著的窗子看見衣衫整齊坐在書案前的陶昭南,便連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大喇喇地問話。

“他進宮去了。”陶昭南隻抬眼掃了眼來人,就繼續垂眼去看手裡的竹簡。

問清了尊使的下落,池謂本是要直接抬步離去的。見陶昭南將他視作空氣,他忽地有了個念頭,停頓住腳步。

“吳郴死了,就是那日你去暗獄見到的那個人。”

果不其然,聽了他的話,陶昭南複而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

隻是與他料想的不同,陶昭南的眼裡沒有流露出驚訝的神情,也沒有什麼憤怒亦或是憐憫,隻是淡淡的,就那麼看向他。

這樣的眼神莫名讓池謂感到些許不適,他竟會產生她與尊使好似有些相像的念頭。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個。”

池謂將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高了下巴,冷哼了一聲:“警醒你一句,莫要有什麼歪心思,否則,你的下場隻會比吳郴更慘。”

對麵的女人情緒依舊平淡,並未因為他的威脅臉上有任何的神情變化。

她就像是一團抓不住也打不散的煙霧,始終淡淡的。

陶昭南沒對他的話有任何的回應,垂下腦袋繼續看書,又一次無視了他。

池謂自覺無趣,甩了手直接邁開大步走了。

吳郴的死,是自作孽不可活。

陶昭南並不為他感到惋惜,也不會因為駱禪檀的言而無信感到憤怒。他本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便是將人利用後又殺了,也不足為奇。

駱禪檀問她在想什麼,其實陶昭南心裡想的,並不是吳郴的死。

自古勝者為王,曆史亦是由勝者書寫。在那本《駱朝史記》裡,關於皇室秘辛自然是不會多提。但隻需要動腦子想想,陶昭南也能猜得出駱禪檀在皇宮裡過的日子並不好受。

越國起兵叛亂,他的母後族人皆被屠戮,隻剩下了他一個人。而現在,其他的成年皇子都已經封王開衙,隻有他,沒有封號沒有封地。

神暗司尊使的名號聽起來響亮,可這一路上,聽那些百姓議論紛紛,誰不是將神暗司當成無惡不作的宵小之輩。神暗司臭名昭著,他惹了一身騷,民心所向,他是絕沒有可能名正言順坐上皇位的。

坐不上皇位的皇子,他的下場,若是好點,要麼被貶為庶人,要麼幽禁終身。

若是兄不友弟不恭,那也就隻有一個死字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陶昭南依然不會可憐駱禪檀,隻是瞧著他安靜吃麵的模樣,無端有些感慨。

史書裡的那些史實,她不曾經曆,是當故事來看的。駱禪檀是書中人,他在她眼前,她不禁恍惚。

“聽說吳郴死了。”她隨口提及。

駱禪檀毫不猶豫地應了:“是。”

她不喜歡彆人盯著她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收回了落在駱禪檀臉上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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