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禪檀居高臨下地把執劍的手背在身後,冷言冷語地譏諷道。
“岑周軍,如今也乾起了明搶暗偷的勾當,是要落草為寇嗎。”
黑色的鞋履在對方的模糊的視線中變大。
他吃力地抬頭去看駱禪檀,胸口中悶著一股氣,瞪著駱禪檀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你說什麼,什麼岑周軍。”他裝作不知,露出無謂的笑容,“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著對方嘴硬的模樣,駱禪檀忽地側開身子,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不遠處躺成一片的他的士兵們。
而駱朝的士兵們正拿著劍捅向每一個人的心臟,確保每一個岑周軍都死得徹底。
眼瞧著他神色大變,憤恨的眼神中又摻雜了悔意與不甘,駱禪檀胸口一陣舒暢。
即使他們特意換上了粗布麻衣,他們也無法改變身為將士的習慣。衝向前的步伐,拿著刀的角度,還有太過規矩的隊列,完全不像是占山為寇的尋常“劫匪”。
“駱朝的軍隊,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無恥。”
他掉了牙,口腔中不受控製地流出津液與血液,說話顯得含糊不清。
但他的語氣,是十分的憤懣,恨不得要將駱禪檀給碎屍萬段。
他早就預料到了岑周軍會出現在他們回漓州的路上,所以車隊裡的箱子中裝的並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埋伏在裡麵的駱朝士兵。
他們是想要甕中捉鱉。
被抓的岑周軍首領恍然大悟,想要捏緊拳頭,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駱禪檀看到他的反應很是滿意。
“我猜,細作早就告訴了你們我們回漓州的路線,還有車隊運載的東西。”
他們浩浩湯湯的車隊裡,不光是拉著駱帝要賞賜給廣陽侯的金銀財寶,還有暗地運往漓州的兵器軍需。
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經由此事,駱禪檀對可能泄露此事之人的名單已經有了大概的預料。
而早在他們改走陸路之前,他們在豐州將船靠岸,借修船的緣由停靠了一日,將船上的軍需提前運下船。這批軍需從豐州走陸路,派遣了另一隊早就下旨候在豐州的人馬護送至漓州。
不知真相的岑周軍聽了在京細作的話,自然不會放過這批裝有軍需的車隊。而且,他們也知道這車隊是護送廣陽侯之子回漓州,就算是沒能成功搶擄這批軍需,若是能殺了廣陽侯之子也是好的。
殺了廣陽侯之子,既能鼓舞岑周軍的士氣,又能讓廣陽侯心傷,還能讓廣陽侯和駱朝皇帝之間生出嫌隙,可謂是一舉三得。
他們這次的失敗,就大意在了低估了神暗司的能力。前兩次的成功讓他們放鬆了警惕,以為有細作的通風報信,他們就能十拿九穩地劫下駱朝的輜重。
可殊不知,這都在駱帝的籌謀之中。
岑周是叛國越國的附屬。這些年,駱朝沒有舉力攻打岑周,但也對岑周時時忌憚。
駱帝一直都知道,京城內有岑周的細作。而岑周時刻警惕駱朝會攻打都城,將都城圍成了密不透風的水桶般,進出岑周的人都要細細盤問身份。
駱朝短期內無法攻下岑周,又送不進細作到岑周,便隻能另尋他法。
駱帝所想出來的法子,就是將計就計。
利用岑周的細作通風報信,讓岑周知道駱朝有攻打岑周之心。然,駱朝一日不明令下旨攻打岑周,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