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澤蘭顯然有些疑惑她此舉,女子尤其重視自己的容貌,為何陶姑娘還想讓臉上的紅疹拖延些時日。
“陶姑娘,為何……”
視線之中,陶昭南微垂下眼簾,神色似有惆悵之意。
她黯然道:“我不願留在東宮,隻是我不過一介宮人,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何況是來去呢。”
昨夜,他也看得出太子殿下對陶姑娘的容顏十分在意。
陶姑娘此舉,是為了避開太子殿下。
但他也不過是一個品階不高的太醫,除了為她配藥之外,做不到其他。
“陶姑娘若有事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若是我能做到的,定然幫你。”
陶昭南莞爾一笑,看他的眼中飽含感激:“那就謝謝卓大人了。”
過了七八日,駱安城一直都沒有等來陶昭南,便喚來瞿信。
“殿下有何吩咐。”
駱安城抬首去看抱拳在身前的瞿信,問:“陶姑娘的臉還沒有好嗎。”
瞿信本就不喜陶昭南,更不會主動去關心陶昭南的臉究竟好沒好。
他將頭低得更低了些,沉聲答:“臣不知。”
駱安城歎了口氣,嘴角下撇地斜眼睨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瞿信,從座椅上起身。
“隨孤去瞧瞧。”
瞿信跟在駱安城身後,一同去了後院的宮人院落。
陶昭南的屋門正開著,他直接邁入門中,在門邊瞧見卓澤蘭正給陶昭南搭脈。
“怎麼,陶姑娘的臉還沒有醫好嗎。”
聽到聲音,陶昭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慌亂地將掩麵的麵紗低頭遮上。
駱安城正覺得詫異,卓澤蘭起身朝他彎腰行禮。
“回稟太子殿下,陶姑娘的臉本是快要好了的。隻是……”
“隻是什麼。”
卓澤蘭欲言又止,側目瞥了一眼旁邊的陶昭南,駱安城不耐質問。
“還不快說。”
卓澤蘭無奈開口道:“陶姑娘敷臉所用的雪膚膏裡被加了鬆花粉末,讓臉上的紅疹更嚴重了。”
“雪膚膏裡怎麼會有鬆花粉末。”
卓澤蘭無聲搖了搖頭,駱安城去看陶昭南,陶昭南將腦袋垂得更低了些。
他走近到她身邊,坐在她身旁,伸手要去碰她的麵紗。
“殿下不要看,奴婢現在醜得很。”陶昭南拿手壓著麵紗,不願讓駱安城解下她臉上的麵紗。
“讓我看看有多嚴重。”駱安城放輕了語氣,正對上她抬眼泫然欲泣的雙目。
她抬眼撞上駱安城的視線,又匆匆低眼。
駱安城再一次伸手去揭開她的麵紗,這一回,陶昭南沒有阻止。
她臉上的紅疹密密麻麻布滿一片,觸目驚心,他捏著麵紗的手懸停在空中片刻。
他怔了一會兒才皺眉問:“雪膚膏裡怎麼會加了鬆花粉末。”
陶昭南咬著下唇,眼眶中蓄滿了淚水,隨著她眨眼的一瞬落下。
她抿著唇搖了搖頭。
“那這雪膚膏是從何處得來的。”
陶昭南眨了眨眼,眼神慌亂不知該落在何處,猶豫著慢慢道。
“雪膚膏是良娣尋人送來的。”
說完,她又急忙開口:“殿下,但奴婢相信這定然不是良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