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淡淡地笑著,她看得出良娣心氣兒高,但為了前途,她倒也是舍得下麵子的人。
小不忍則亂大謀,在這宮裡,爭一時的高低又如何,還得看誰能笑到最後。
“本宮倒是不在意一個區區宮人,罰了也就罰了。”皇後輕輕拿起又輕輕放下。
這下,良娣才算大抵揣測到皇後娘娘喚她來的意思了。
不是為了絮微,而是為了那位陶姑娘。
既然絮微是皇後娘娘的人,那麼往陶姑娘敷臉的雪膚膏中下藥的幕後主使,便自然也是皇後娘娘了。
皇後娘娘不喜陶昭南,是想要除掉她。
“隻是,陶姑娘是殿下在意的人。臣妾……臣妾也沒有法子。”
良娣擅長示弱,隻是示弱並非對任何人都有效果。
例如皇後,就完全不會因為良娣的示弱而心軟。
皇後的音色冷了些:“辦法,是要靠人想的。”
她警醒良娣道:“若非本宮一力提拔,就憑你庶女的身份,可會有嫁入東宮的機會。”
“你既發落了絮微,那麼你便替本宮好好出出主意,想想如何將那位陶姑娘‘請’出東宮。”
皇後說話溫溫柔柔的,可良娣心裡明白得很,能坐上皇後之位的人,怎麼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雖說,她是皇後母家族人,但實際上,也不過是攀了遠親。皇後是魯南侯和大長公主的女兒,她不過是魯南侯堂妹的孫女,關係上繞了好幾個彎。
皇後讓她進京前,她從未見過這位姨母,更不知曉她的性子。
她第一次入宮拜見皇後娘娘時,她待她熟稔親近,還說把她當成自家人。
可後來她嫁給太子殿下,漸漸意識到,皇後娘娘並不如表麵那般溫和。
“還有,你也要想想法子給太子懷個孩子。”皇後不厭其煩地提起此事,話語中隱隱藏著不滿,“否則,待太子新娶側妃或是納新人入東宮,你又該如何自處。”
皇後這話,看似是好意的提醒,卻也是在告訴她,讓她莫要忘了她也是半個魯家人。
沒有皇後做倚仗,她接下來的日子隻會更難。
良娣乖巧應聲答是,請安過後就回了東宮。
陶昭南的臉拖了十天半個月才完全好。
快到除夕,太子平日裡要操勞的事情更多,更常常要去和駱帝討論國事。
她能與駱安城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經過她臉上起紅疹一事,太子顯然待她更為關照些。
“殿下,良娣吩咐人送了宵夜來。”陶昭南從門外瞿信手中接過了食盒。
她將食盒提到一邊的桌案上,然後從中取出紅豆粥,小心端到書桌邊。
駱安城看了一夜的各地官員問安的章表,大多都是大差不差的祝詞,他看得疲累。
聽了陶昭南的話,他伸手要去拿她放在書桌邊的宵夜,無意識間觸碰到她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
細膩的肌膚擦過他的指尖,像是有細微電流穿過的酥麻感,從指尖到手臂,然後傳到心臟。
她很快就收回了手,駱安城抬眼側目去瞧她,也不知是因為天涼還是羞赧,她耳郭微微泛著粉紅色,看著小巧可愛。
他定睛凝視她好一會兒,陶昭南不會沒有察覺,她默默繞過書桌前側,到旁邊將他批閱過的文書細心地疊壘起來。
“昭南。”駱安城輕聲喚她的名字。
陶昭南停下動作,輕聲回應:“怎麼了,殿下。”
她抬起無辜的雙眸看向他,注視著那雙眼睛,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