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暗司接受池謂訓練的時候,就連他都能明眼看出池謂是在故意為難。
但她還是一言不發地強忍了下來,也不會抱怨。
在駱禪檀看來,她是一塊可以經受千錘百煉的鋼,是冷硬的。
但在藥物發作的那晚,她變成了向人展現柔軟肚皮的刺蝟。
一點點的痛她都會嗚咽,喊疼。
他沒見過那麼嬌氣的陶昭南。
陶昭南不記得,她在那個晚上張口咬了駱禪檀的肩頭。隻因為在藥物作用的影響下,她沒有了力氣,咬得不重。
更像是在撒嬌。
事實上,駱禪檀也不好受。
她總亂動,一個勁兒地喊疼,推他的肩膀。
記憶清晰地在眼前浮現,陶昭南的秀發在他的手指上纏繞,發絲柔軟纖細。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做完和那夜有關的夢之後,心頭總是湧現出一種落不著實處的空蕩。
他試圖用轉移注意力來忽略那種空蕩,但並沒有用。
那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深坑,他迫切地希望能夠用什麼來填滿空落落的心頭。
最令他無解的一點,便是在他瞧見陶昭南的時候,這種虛空的感受被緩解。
深坑也被一點點地填滿。
駱禪檀用力捏緊了手中順滑的長發。
他靠得很近,所以沒有扯疼陶昭南,她依舊還在睡夢中。
他是不可能放開她的,駱禪檀堅定地想。
翌日,陶昭南昏昏沉沉地轉醒,睜開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駱禪檀。
瞬間,所有的瞌睡都立刻飛走。她驚訝地睜大了雙眼,朝遠離駱禪檀的往裡的位置挪了挪。
她的動作驚醒了淺眠的駱禪檀。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內出現陶昭南詫異和警惕的臉。
“你怎麼睡在這兒。”陶昭南皺著眉頭問。
“這裡就一張床,我不睡這兒,要睡哪兒。”
駱禪檀乾脆利落地從床上起身,沒有一點起床氣。
陶昭南一手抓著衾被,一手撐著床榻慢慢支起身子,餘光掃了一眼身上整齊的衣物。
鬆了口氣。
她沒有想到駱禪檀會選擇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儘管二人皆是和衣而眠。
但他也確實不是一個會主動讓出床榻自己去睡臥榻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好了,駱禪檀的情緒也明顯轉好了許多。
他甚至是輕笑著和她說話:“肌膚之親你都無所謂,不過是睡一張床罷了。”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駱禪檀揶揄她。
這是一個邏輯嗎。
陶昭南無言以對。
等陶昭南收拾好自己,他們立刻騎馬回城。
到了神暗司門前,陶昭南抬眼瞥了一眼黑底赤字的神暗司牌匾,很快就垂下視線。
走到門口,她的胸口就已經有了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仿佛踏入門檻之後,她便再也出不來了。
她頓住腳步在神暗司門外,薛仁恩從神暗司內走出來,二人視線相接。
她似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遺憾。
不知為何,這個眼神幾乎讓她確信她先前的懷疑。
薛仁恩就是故意放她走的。
但是他不是神暗司副使嗎,為何會放自己走呢。
駱禪檀注意到二人之間的視線交流,冷峻的目光射向薛仁恩,薛仁恩立刻垂下頭。
“尊使,大殿下遣人來說,說廢太子想見您一麵。”
駱禪檀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陶昭南,陶昭南歎息一聲,邁入門檻走進神暗司。
她跟著駱禪檀回到他的院子,她依舊住在他院中主屋一旁的偏房。
室內的擺設沒有大的變動,但書架子上多了些書。
不是棋譜,也不是經史,而是各種各樣的遊記。
但陶昭南並不覺得開心,看著這些記載著天下各地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