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信及他手下的叛軍就這麼放過了她,而他交到自己手中的過所,也因為城門無人看守而沒有派上用場。
若沒有出宮前的這一遭,陶昭南不會理會瞿勤手下人硬塞入她手中的紙條。
說到底,陶昭南是不了解駱安城的,更不明白他願意幫自己離開的動機。
但她還是抱了一絲希望。
陶昭南否認:“我沒有。”
她言簡意賅,反而一時讓人不確定她說的是沒有和駱安城往來,還是沒有想要借駱安城的勢力離開。
駱禪檀想要從她的眼中找出謊言的痕跡,卻隻在她的眼中瞧見荒蕪的寧靜。
他倏地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你最好沒有。”
即使有,這些念頭如今也都被駱禪檀狠狠碾碎了。
“尊使。”門外傳來幾聲規律的叩門聲,是薛仁恩的聲音。
“陛下傳您進宮。”
駱禪檀本就不悅,聽見駱帝召他入宮後,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離開前,他側目瞧了一眼死氣沉沉的陶昭南,心臟不受控製地被人揪緊。
他撇過頭不再看她,踏出房門的同時對門口的薛仁恩吩咐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在的時候看著她。她要出去就讓她出去,但彆跟丟了。”
駱禪檀餘光又瞥了薛仁恩一眼,眼神中有一些疑心的意味。
“是。”薛仁恩像是沒有察覺駱禪檀暗暗打量的視線,隻應了聲是。
如今已過小滿,白晝漸長,又至傍晚卯時,天空依舊亮堂。
入宮隨內侍到乾陽殿外靜候,沒過多久,駱帝便召他進殿。
一般駱帝不愛見他,若有什麼命令也都是讓到神暗司傳令。
除非是不宜為外人知曉的秘事,否則駱帝鮮少召他入宮覲見。
駱禪檀站在殿下,雙膝跪地給駱帝行禮。
貴妃離世短短不過幾日,駱帝卻仿佛像是蒼老了十歲,發頂竟生出幾絲白發,雙眸不如以往明亮淩厲。
他聲音低沉又澀啞:“起來吧。”
難得不是跪著回話,駱禪檀不動聲色地直起雙膝,從地上起身站在殿中。
“聽聞廢太子餘孽今日與你在宮外相逢。”
消息如此快地傳到了駱帝的耳中,若不是駱帝時刻派人盯著他的行蹤,便就是有人故意將此事泄露給了駱帝。
“是。”他肯定回答。
“朕還聽說,你神暗司內養著一名女子,便是廢太子身側的那名宮女。”
駱帝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直挺挺站在殿下的駱禪檀,話中質問有施壓的威嚴。
很短暫的沉默後,駱禪檀依舊承認。
他沒必要在駱帝麵前撒謊,隻要駱帝想查,便能將陶昭南的身世來曆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駱禪檀忽然明白了瞿勤在宮外圍堵他的馬車的緣由了。
駱帝頗有深意地注視著殿下的駱禪檀。
他的這個兒子比他想象中更有本事,暗中追查駱清樂死因的事情若不是有人向他泄密,駱禪檀幾乎沒有動用神暗司的力量,以至於他也沒有察覺。
駱禪檀是一把鋒利的刀,但要是不小心,也會傷及自身。
這些年來,他沒有將這個兒子放在眼裡,是覺得他還不夠有威脅。
可現在,他確實需要一把刀鞘來壓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