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朗掃見明濟舟從不遠處走來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往後退了幾步,將陶昭南身側的位置給空了出來。
和前幾次一樣,明濟舟將其中一間廂房的鑰匙遞到她手裡。
“漓州乃廣陽侯的地界,規矩不似京中管轄那般嚴苛,便多開了一間。”
他這是故意解釋給她聽的。
剩下的話,明濟舟沒多說,陶昭南也明白了。
二人一前一後一同上樓,明濟舟看著她入內,看著她要將門闔上,又走了過去。
陶昭南關門的手一頓,抬頭看向站在她門外的明濟舟。
“怎麼了,是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明濟舟高出她一個頭,她仰視他的時候眼簾抬起,眼神顯得無辜極了。
明濟舟就站在門口,說:“明日我前去侯府拜會,廣陽侯應當會留我用晚膳。”
他頓了片刻,陶昭南沒理解他的言下之意,點了點頭。
她自以為十分體諒地說道:“你不必為我費神,我一人也是可以的。”
空氣停滯了刹那,明濟舟才輕嗯了一聲,又說了句好。
“我讓阿朗留在驛館,明日你要出門便帶上他。若還有旁的事,你便讓他來侯府尋我。”
阿朗是明濟舟的隨從,他出門就帶了他一個。
把阿朗留給她,那他怎麼辦。
“不……”
“就這麼說定了。”
分明他的語氣是平和的,可陶昭南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容辯駁的一錘定音之意。
“好。”她無奈應道。
翌日,明濟舟到侯府拜謁廣陽侯。
午膳是驛館的驛吏送到屋中用的,午間小憩過後,陶昭南望著越入屋中的明媚陽光,耳邊還傳來隱隱約約的小攤販叫賣聲。
驛館並不在主道之上,卻就在主道轉角處,既便利又足夠隔絕街道上的喧囂。
聽著若隱若現的叫賣聲和人聲,陶昭南生出了些想出去走走的心思。
她才拉開門,走出屋門就瞧見阿朗也從屋中走出。
“姑娘是要出門嗎。”阿朗問她。
阿朗的年紀比明濟舟還要小上幾歲,皮膚被陽光曬成小麥色,眼睛卻很明亮。
在同齡人中,阿朗的性子應當算是沉穩的。但畢竟還是個未及冠的少年郎,身上那股子朝氣蓬勃的少年氣是壓不住的。
陶昭南輕嗯了一聲,阿朗便說:“那我陪姑娘出去。”
一想到阿朗守在門邊,聽著外頭的聲響,在她出門的瞬間就察覺,陶昭南不免想笑。
掩藏在絲巾之下,陶昭南沒刻意壓抑嘴角的上揚。
隻是,若是她提早知道這趟出門會使自己暴露,就是將她打死,她也絕不會邁出屋門半步。
“姑娘,那個晶瑩剔透的點心你想不想嘗嘗。”
阿朗第一次來漓州,視線瞥見茶樓中小二手中端著的點心,扭頭興致勃勃地征詢陶昭南的意思。
就在明濟舟離開驛館前,他給了阿朗不少的銀錢,告訴他若是陶姑娘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買就是了。
陶昭南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瞧見放在客人桌上的蝦餃,腦中突然閃現出前世做服務員的記憶。
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許久不曾做過和前世相關的夢境了,更沒有想起過去那些令她難受非常的事情。
聽著阿朗稍稍上揚的聲線,她猜測是阿朗自己想試試,又不好意思直說。
“是不曾見過,去瞧瞧吧。”說著,二人走進了那間茶樓。
店小二熱情迎上前:“客官,請隨我來。”
眼見店小二要將他們領向邊緣處的一處座位,阿朗立刻說道:“你們茶樓不是有二層嗎,怎麼不引我們上去。”
走在他們身前的店小二動作頓住片刻,迅速眨了眨眼睛彎腰說:“二樓是雅間,雅間是要額外收錢的。”
店小二說得委婉,估計是看他們二人不像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這才敷衍了事。
陶昭南如今的身份是明濟舟的侍女,而阿朗是明濟舟的侍從,他們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