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後，出乎藍鳶意料的是，陶昭南比她想象中更能吃苦。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她們在路邊茶攤歇息。
陶昭南主動開了口，問她：“若我不應你同你一起走，你待如何。”
藍鳶對上她直白的詢問眼神，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眸，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
“姑娘不去，我還是會陪著姑娘。”
她低垂著眼，陶昭南看不清她眼中神情，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陶昭南隻是猜測，這大抵是駱禪檀的意思，無論如何都得看住她。
事不過三，她若是再逃一次，駱禪檀是不是真的會將她囚禁起來。
她不禁想得深了些，話題止住，藍鳶也沉默不語，氣氛就這麼靜了下來。
歇息了兩刻鐘，她們就繼續上路。
雖然她們在京城有變前就離開了蘭香莊，可太子的人若要追蹤，勢必窮追不舍。
她們不得不著急些趕路，否則隻她們二人，勢單力薄，寡不敵眾。
後幾日，藍鳶帶著陶昭南繞路而行，路遇城門而不過，陶昭南問也不問，就那麼跟她走。
先前她們在京城以主仆身份相處，雖日日形影不離，卻總是隔閡。
現在一同逃難，不過半月，交談不多，卻變得格外有默契。
晚膳時，藍鳶也難得主動挑起話題：“姑娘，你就不擔心我帶你去彆處嗎。”
陶昭南手邊放著一壺桂花酒，酒香幽幽，淺酌不會醉人。
她們已經走了半月，再一兩日就能抵達西海。
這一次她們進了城，坐在街道的茶樓上，周遭傳來人聲陣陣，夾雜著一些她們聽不懂的語言。
這裡與京城風土甚異，她們還換上了當地的服飾以作偽裝。
陶昭南拿著酒壺放在藍鳶的酒碗邊，被她伸手擋住。
見此，陶昭南也隻是笑了一笑，收回手往自己的酒碗裡倒了一壺酒。
她不再像是在京城一樣小口淺酌，而是端起酒碗仰頭大口喝了一口。
一聲輕笑，陶昭南眉眼彎彎，格外動人，饒是每日都對著這張臉的藍鳶也看愣了一愣。
此時的陶昭南毫無戒備，整個人像是舒展開的柳枝，眼中沒有警惕和打量。
她悠悠地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藍鳶，語調懶散。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
藍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信任自己。
陶昭南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明明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可陶昭南卻從中看出了她的困惑。
藍鳶自己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身上有一股固執的氣質。
這種氣質，陶昭南在薛仁恩和池謂的身上都看到過。
況且，陶昭南也不是傻的，她自然是比對過藍鳶領她走的路徑是否是前往西海的方向。
中途繞路，她當初躲避駱禪檀的追查也是如此。
端起酒碗飲酒，藏在酒碗後的嘴角上翹，帶著愉悅的弧度。
用過晚膳，陶昭南同她回客棧。
藍鳶走在她身側，能夠聞見她身上傳來淡淡的桂花酒氣味。
半夜，藍鳶聽到門外傳來不正常的腳步聲，躡手躡腳像是刺客。
她立刻清醒，提起神悄步藏在門後，不出所料，門被撬開。
人走進屋內，看見隆起的被單，正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