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昭南也不知自己怒從何來,心中突然燃起一股無名火,說話也變得不留情麵起來。
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饒是素來演技出眾的駱禪檀也一時未能控製住臉上細微的表情。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唇線繃緊成一條直線。
旋即,他怒極反笑,鬆了緊咬著的後槽牙,扯著一邊嘴角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
駱禪檀看著她充滿生氣的臉,竟覺得她生氣比平時波瀾不驚的樣子還要好看許多。
這樣的念頭令他直衝腦門的怒氣瞬間平息。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瘋了。
陶昭南不知道他是如何獨自一人離開的京城,更不知他這一路遭到數次埋伏。
偏他,還是因為想見她,甘願冒風險來此。
他從來都不是駱朝的“守護神”,他不在意京城的軒然大波,也不在意新皇能不能鎮得住他的那位兄長。
他隻在乎,他能不能在這樣的時局下護住陶昭南。
所以,陶昭南根本不能體會他心懷期待,排除萬難來到西海,入城就見她與另一男子並肩而立,麵上掛著清淺笑意時,心底翻騰洶湧的嫉妒。
“對,我就是要管。”他理直氣壯地注視著她的雙眼。
陶昭南也被他的無恥逗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小侯爺,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門外傳來藍鳶的聲音,聽見“小侯爺”三個字,陶昭南的精神瞬間清醒了。
她急忙上手將和自己半臂距離的駱禪檀推開,眼神急忙看向屋內可供藏身的地方。
侯府寬敞,但擺設簡單,除了衣櫃便就隻剩下床榻。
而此時讓駱禪檀藏身衣櫃,需要跨過半個屋子的距離,難免小侯爺不會突然進門。
陶昭南立刻決定,一把將身側的駱禪檀推倒在床榻之上。
本還氣定神閒看好戲般瞧她慌亂的模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她突然一推,就這麼輕易地被推倒在床上。
他倏地睜大了雙眼,陶昭南壓根無心去關注他的反應,隨手拿榻上的衾被將人連頭一齊蒙住。
駱禪檀伸手要將蓋在臉上的衾被掀開,被陶昭南一手按住。
“不想招惹麻煩的話,就乖乖待著。”
皇子夜探侯府,不走正門,若是被人發現,可不是小事。
接著她將另一半衾被蓋住自己的下半身,裝作被人吵醒的樣子。
也就在這刹那,陶昭南突然清楚了為何方才她喊藍鳶時,藍鳶並未及時趕到。
藍鳶平日機警,更是將她的生死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她喊她卻未出現,無非兩種情況。
一種是她被人暗傷無法出現,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出現的人是駱禪檀。
門外藍鳶和小侯爺的對話停下,隨著一陣敲門聲,屋門被外麵的人直接推開。
“小侯爺,是有什麼事嗎。”陶昭南冷靜下來。
原忱進屋後立刻環視了一圈屋內,屋中不似有旁人來過。
唯有那扇開著的窗子略顯奇異。
“冒犯姑娘了。”原忱掃了一眼床榻上的陶昭南,立刻瞥開眼。
“聽府中的侍衛說姑娘屋裡有不尋常的動靜,所以前來。”
“姑娘無事吧。”
陶昭南的模樣也不似被人挾持,她平靜自若,放鬆的身體看不出緊張的情緒。
陶昭南也清楚常在軍營的原忱有多謹慎,是以沒有否認自己鬨出動靜的事實。
“方才屋裡跑進來一隻狸貓,鬨出了點動靜。”
“不想驚動了府裡的侍衛還有小侯爺,真是抱歉。”
她歉疚地笑了笑,語氣輕柔,一點兒都聽不出她剛剛氣急的情緒波動。
躲藏在她身後榻上的駱禪檀心裡起了點壞心思,伸手去碰她放在衾被中的手。
感受到被子裡人“不安分”的動作,陶昭南立刻警覺地按住他的手。
而駱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