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比想象得更深。”
陶昭南將拆下來的沾染了血跡的舊細布丟到一旁,又將裝著金瘡藥的藥罐放回醫箱中。
收拾好一切的陶昭南抬眸與他對視,猶豫著開口。
“我聽說箭矢上塗了劇毒……”
她欲言又止,駱禪檀卻明了她的意思。
“我封閉了脈絡,又吃了臨走時你給我的藥。”
駱禪檀離開西海前,陶昭南將她煉製出的絕息丹給了駱禪檀。
“這是什麼。”
“這是絕息丹,藥如其名,能封閉氣息,讓人如同死屍。”
駱禪檀舉起裝著藥丸的藥瓶,新奇地盯著藥瓶,又挪眼看向陶昭南。
“這藥,原是給我準備的,還是給你自己準備的。”
她閉口不言,駱禪檀又搖了搖藥瓶,追問。
“這藥除了使人如同死屍外,可還有其他作用。”
“昏迷之前人會遭受碎骨般的劇痛,藥效大抵一日。”
絕息丹實為補藥的事實,陶昭南沒說。
以駱禪檀的瘋勁兒,難保他不會想以身試藥。
“碎骨之痛。”駱禪檀的關注點在她意料之外,“你試過?”
她煉的藥,自然是試過,才能知道藥效。
“這重要嗎。”她避重就輕,不答他的問題。
駱禪檀不逼問她,卻也猜到了幾分。
陶昭南已經徹底沒了要殺他的想法。
駱禪檀回京本就是危機重重,可謂是凶多吉少。
“必要之時,假死身退未必不失為一種法子。”
這藥,陶昭南自己是用不上了,不如給駱禪檀。
卻不想,還真派上了用場。
駱禪檀習武,中了箭矢的劇毒也不過是隻能封閉經脈,短暫延緩劇毒蔓延至五臟六腑。
而絕息丹可以徹底閉絕經脈氣息,毒藥自然不能順著血液流經肺腑。
陶昭南伸手去探他的脈搏,她隻知絕息丹能夠增強體魄,有補氣養身的功效,全然不知還有解毒的作用。
脈搏微弱,但順暢無阻。
駱禪檀的身體沒有更加強健,反而十分虛弱,想來是絕息丹中的毒物與駱禪檀所中之毒以毒攻毒後留下的虧虛。
把過脈後,陶昭南才算是鬆了口氣。
“看樣子,我死不了。”駱禪檀笑了笑。
陶昭南白了他一眼,成日將死不死的掛在嘴邊,也是沒個禁忌。
她故意噎他:“是,死不了。可到底是中毒,若不好好調養,日後必會落下病根。”
“死不了也得成半個廢人。”
她故意視線下瞄,然後火速收回。
她就不信,沒有男人會不為自己那方麵的能力感到著急。
“那可得好好養養。”駱禪檀不緊不慢地說著,盯著她仿佛有條驕傲尾巴晃啊晃的背影。
“可否請陶郎中好好為我調養身體呢。”
“你身邊應當有得力的郎中才對,這兒可就是一間藥鋪呢。”
陶昭南難得能有嗆他的機會,挑釁地看著他。
駱禪檀輕嗯一聲,點了點頭,臉上卻是看不出一點兒焦急和不安。
“可誰讓我吃了你給的藥呢,你總要負責到底吧。”
“誰說的,我又沒收你藥錢,你自己吃了,自然應當自己負責。”
駱禪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