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她毫不猶豫地將棋子放下。
駱禪檀垂眸掃了一眼她的棋子所在,發現比起從前,她的下棋風格倒是變得大膽不少。
隻是,她以攻為守,仍以守勢為主,並不見殺伐之氣。
“是寫給陛下的。”
哪怕她說了不好奇,駱禪檀還是自顧自地告訴了她。
陶昭南皺了眉頭,他如今在外人看來已經是個死人。
趁著這個時候全身而退是最好的機會,但他還是要攪進皇帝和景親王之間的鬥爭之中。
“你不怕被景親王發現你還沒死嗎。”
“他遲早會發現的。”
駱禪檀氣定神閒地下著棋,棋麵之上,他隱隱有節節敗退之勢。
“你認為景親王和陛下,誰會勝下這一局。”
駱禪檀指尖撚著白棋,手肘撐在桌麵上,下巴輕輕搭著手腕,眼睛裡帶著好奇。
對上他玩笑的視線,陶昭南垂眸將注意力放在棋盤上。
“我不知道。”事實上,她並不在意誰會贏。
皇權之爭,血流成河,傷的是無辜百姓。
“不過從眼前看來,景親王的勝算要大些吧。”
正如棋麵上,陶昭南對黑子形成圍攻,聲勢浩大。
陛下雖坐皇位,可身邊已經沒有了足以抵抗景親王的左膀右臂。
景親王把持朝政,位同攝政王,除了名不正言不順,他已然與皇帝無甚區彆。
“是麼。”駱禪檀低聲道,隨出聲同時落下白子,“不到最後一刻,勝負還難說呢。”
駱禪檀的白子巧妙地突破了黑棋的圍攻,以退為進,是他慣用的伎倆。
陶昭南盯著棋麵陷入沉思,手中的黑棋遲遲沒有放下。
忽然,她抬眼直視對麵一臉興致盎然的駱禪檀,眼裡有質詢。
“你中箭,是故意的。”
駱禪檀挑了挑眉,勾唇淺笑,笑得勾人,回望向她。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覺得呢。”
以身犯險,無視自身安危,陶昭南也倏地笑了。
她放下黑棋:“不下了。”
“為何不下了。”
其實駱禪檀並未真的認真與她對戰,哪怕是白子突破了黑子的包圍,隻要陶昭南繼續圍追堵截,勝算其實還是蠻大的。
可她卻選擇了放棄。
“沒有意義。”陶昭南抬起眼,“駱禪檀,你要求死,無人攔你。”
陶昭南可以以離開威脅他,但駱禪檀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反過來去威脅她。
從一開始,誰先動心,就注定了輸方。
駱禪檀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讓藍鳶“請”她來時,未曾拿自己的傷勢作威脅。
他有些孩子氣,卻也明白,要是他敢對陶昭南說一句“你不來我就沐浴”這樣故意影響傷勢痊愈的行為,陶昭南真的會一走了之,放他不管。
駱禪檀的眼神顫了一瞬,他解釋著:“我不是故意求死。”
他自嘲地輕笑一聲:“向死而生,我不這麼做,才真的沒機會了。”
沒機會活下去,也沒機會擁有未來。